布蘭妮·格里納案在國內引發緊張局勢——《華爾街日報》

華盛頓——女籃明星布蘭妮·格里納獲釋離開俄羅斯監獄的最大希望，很可能取決於美國總統授權的一次囚犯交換。

但達成釋放她的交易需要緩解重大緊張局勢——而不僅僅是在戰時兩個敵對超級大國之間的緊張關係。

白宮必須願意擱置長期以來對交換戰略風險的顧慮。公眾輿論和任何政治反對的可能性也可能成為問題。

作為總統政府的一個關鍵部門，司法部本能地反對此類交易，即釋放在美國被判有罪的俄羅斯人，以換取被俄羅斯扣押的美國人回國。

分歧導致事情脱軌的可能性非常大，以至於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在格里納和另一名被俄羅斯扣押的美國人保羅·惠蘭的案件中承擔了管理角色。

一位政府官員表示：“在總統的指示下，國家安全委員會一直在領導一個跨部門進程，重點是找到讓布蘭妮回家的解決方案。”

司法部官員表示，在每次關於潛在囚犯交換的討論中，司法部都會提出反對立場，儘管知道可能會被否決。

司法部官員稱，這一立場根深蒂固，以至於他們甚至不喜歡使用“囚犯交換”這個短語，因為他們認為這暗示了兩國之間的相似性。

7月1日，布蘭妮·格里納被押送至法庭聽證會現場。圖片來源：EVGENIA NOVOZHENINA/REUTERS格里納的毒品指控審判正在進行中，可能面臨10年刑期，案件將於週四繼續審理。本週早些時候，她親手撰寫的一封直接向白宮陳情的求援信，將公眾目光再次聚焦到拜登總統身上。

“2020年我首次投票就選擇了您。我信任您。我的自由人生還有許多善事待完成，而您能助我重獲自由，“格里納在由其經紀人提供的信件節選中寫道。

白宮未就營救格里納的具體舉措置評。週三，白宮表示拜登與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已致電格里納妻子謝瑞爾，“承諾正全力爭取讓布蘭妮、保羅·惠蘭及其他在俄羅斯乃至全球被不公正拘留或劫持的美國公民儘早獲釋”。據白宮透露，拜登還向謝瑞爾·格里納朗讀了其準備寄給布蘭妮的信件草稿。

儘管美俄關係處於歷史冰點，但兩國最近一次換囚行動就於四月下旬完成。

拜登政府曾為特雷弗·裏德的歸國歡呼——這位2019年起被俄拘留的前海軍陸戰隊員，此前因襲警罪名成立被判刑。

高級政府官員表示，通過減刑讓康斯坦丁·亞羅申科（一名2011年因共謀向美國走私可卡因而被判20年監禁的俄羅斯公民）回國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讓我們能夠將特雷弗帶回家的談判需要做出艱難的決定，我不會掉以輕心，”拜登當時表示。

近幾個月來，這些挑戰並未減弱，因為美國不得不權衡釋放格里納以及惠蘭（一名自2018年以來被關押的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2020年因間諜罪被判16年）的額外交易前景。美國已正式宣佈兩人在俄羅斯被錯誤拘留。

為了準備用亞羅申科交換裏德，政府上法庭請求法官下達命令，授權美國法警將他從丹伯裏聯邦監獄帶走，並要求監獄局和丹伯裏監獄長釋放他。

美國政府律師尋求了10天的窗口期，以便可能將亞羅申科帶走，並表示如果總統最終沒有減刑，他將被重新收監，這反映出直到最後一刻交易能否達成仍存在不確定性。

國務院——包括負責處理被錯誤拘留或在海外被扣為人質的美國人案件的特使——強調，釋放被關押在海外的美國人的任務由整個政府共同承擔。

“正如國務卿布林肯所言，讓被扣押或遭不公正拘留的美國公民回國是他個人重點關注的事項，也是他作為國務卿的最高優先任務，”一位國務院官員表示。

“儘管美國各部門和機構職責各異，但所有行政機構都在總統領導下代表美國人民協同工作。美國政府正通力合作讓海外遭扣押和不當拘留的美國公民回國。”

但司法部官員稱，該部門一貫反對囚犯交換，因為這可能讓人認為美國相關案件的提出本身出於政治動機，他們更傾向於根據案件本身的是非曲直來處理。

司法部官員對涉及維克托·布特的交易尤為警惕，這名被判武器交易罪的俄羅斯人屢次被俄方列為交換人選。

司法部官員重點關注布特2012年被判處的指控和25年刑期，並表示用他交換美國認為像格里納這樣遭不當拘留的人將是一筆極不對等的交易。

在當年的判決中，檢方稱布特是“全球最成功、最老練的軍火販子之一”，此人曾向一個他認定會使用這些武器殺害美國人的組織提供軍火。

包括布特的美國律師和主審法官在內的支持釋放者則指出，他已服刑的時間（含審前羈押期）以及他有望在五年後提前獲釋的事實。

“用布特交換格里納是公平的，”布特的律師史蒂夫·齊索表示，“他已經被關押了數千天，是時候讓他回家了。”

執法官員也不願用將已定罪的重罪犯送回俄羅斯來交換被美國視為人質的美國人，他們説，因為這會讓俄羅斯有能力聲稱對等，並辯稱美國的指控是為了施加影響力，而不是為了讓某人為罪行負責。

“在美國定罪是有意義的，而在俄羅斯定罪可能並非如此，”曾任職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辦公室高級職員、也曾擔任司法部檢察官的鄧肯·萊文解釋道。

布特的律師齊索表示，一些俄羅斯人同樣強烈認同這一觀點，他們對布特在泰國的一次誘捕行動中被捕的情況以及雅羅申科在利比里亞被捕的情況特別敏感。

俄羅斯否認格里納是政治棋子。

“這是一項嚴重的罪行，”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阿列克謝·扎伊採夫週三對俄羅斯國家新聞機構塔斯社表示，“試圖將此案描述為美國人被非法拘留的説法站不住腳的。”

“法院必須先作出判決，但沒有人阻止布蘭妮·格里納提出上訴程序以及請求赦免。”

——埃文·格什科維奇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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