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者稱2022年是史上最糟糕的經濟時期 - 《華爾街日報》

對市場最大的威脅之一未能通過基本理性檢驗。這一威脅在於，家庭情緒正處於自1950年代密歇根大學啓動長期消費者信心指數調查以來的最低谷。當消費者對自身財務狀況和經濟前景感到擔憂時，可能引發自我應驗的支出縮減，進而導致經濟衰退。

理性檢驗：果真如此嗎？比1974年深陷衰退時汽車排隊數小時等待加油（如果有油可加）的情形更糟？比1980年失業率近乎當前兩倍、通脹達兩位數、利率高達14.5%的時期更糟？比9/11恐襲事件後，或是2008年全球金融體系瀕臨崩潰時更糟？實在難以置信。

這裏既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好消息是消費者實際支出似乎並未如他們向密歇根調查人員所述那般鋭減。壞消息是這種收縮可能正在路上。

作為經濟最大組成部分——消費的預測工具，消費者信心是經濟模型的重要輸入參數。當前其重要性尤為突出，因為避免衰退的一大希望正寄託在家庭動用超額儲蓄維持消費支出上。

另一項由世界大型企業聯合會開展的長期消費者調查，因提問角度略有不同而通過了基本理性檢驗。其現狀指數顯示，當前消費者信心僅次於歷史上少數繁榮期峯值，這與消費者支出數據（經通脹調整後較4月曆史高點略有回落）及超低失業率表現一致。

風險源自其預期指數的急劇下滑，該指數現已跌至過去幾次經濟衰退時的水平。即便當下擁有工作和穩定收入固然不錯，但如果人們對未來感到擔憂，他們很可能不會動用應急儲蓄去購買新沙發、汽車或度假。

衡量民眾不滿情緒的另一個超級基礎指標是"痛苦指數"，即失業率與通脹率的簡單相加。失業會衝擊失業人羣，並加劇在職者的憂慮。而高通脹甚至會影響那些工作穩定的人羣。

消費者擔憂情緒上升在平常時期就已足夠糟糕。當前尤其令人擔憂的是，這些擔憂正侵蝕着疫情期間積累的鉅額儲蓄所承載的希望。如果消費者拒絕動用這些儲蓄，支出跟上通脹的唯一途徑就是薪資漲幅超過通脹——這可能導致利潤縮減或引發通脹螺旋。這兩種情況對股市都不利。

1973-1974年汽油短缺期間，紐約長島加油站前排隊等候的駕車者。圖片來源：美聯社若消費者情緒指標準確，它們預示着一個惡性循環。消費者情緒深受股市波動影響——事實上，世界大型企業聯合會預期指數六個月變化中約半數可由標普500指數的變化來解釋。隨着股價下跌，市場情緒惡化，可能抑制消費並衝擊企業盈利，進而導致股價再度下跌。

消費者負面預期的自我實現性，就好比我們自己在把經濟推向衰退。

但遠不能確定消費者擅長預測自己未來的支出。高價商品如汽車和洗衣機的未來購買確實存在關聯。但相較於消費者預期指數，過去六個月股市波動對一年後家庭整體支出的預測性更強。

選擇儲蓄而非消費的不滿消費者是經濟的最大風險。遺憾的是，現有指標無法準確反映當前形勢究竟多嚴峻，或可能惡化到何種程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市場情緒正在惡化。

一位顧客走出百思買門店。作為消費預測工具，消費者信心是經濟模型的重要輸入參數。圖片來源：Emily Elconin/彭博新聞聯繫James Mackintosh請致信 [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7月7日印刷版，標題為《消費者稱2022年是史上最差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