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里斯·約翰遜的崛起與隕落 - 《華爾街日報》
The Editorial Board
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的倒台堪稱時代標誌性事件,其戲劇性程度與他支持脱歐時展現的個人魅力與膽識相得益彰——正是這些特質將他送上權力巔峯。他的執政失敗同時向執政的保守黨及全球保守派政黨發出警示:在經濟政策上左傾的治國方略終將失敗。
2019年約翰遜以"完成脱歐"的承諾,帶領保守黨贏得歷史性的80席多數優勢,終結了黨內多年的搖擺與分裂。儘管英國與歐盟仍在北愛爾蘭問題上週旋,但脱離歐盟的獨立性已作為英國政治議題塵埃落定。他還使英國免於落入傑里米·科爾賓領導的激進工黨之手,這絕非微不足道的成就。
約翰遜週四辭去黨魁職務,表示將留任首相直至保守黨選出繼任者。導致其下台的直接原因是一系列醜聞,最初是政府一邊要求民眾忍受防疫封鎖,一邊在辦公室舉辦派對的"派對門"事件。
問題不在於派對本身,而在於約翰遜對此事的連環欺騙。最終引爆保守黨反叛的,是他聲稱不知情副黨鞭克里斯·平徹的性騷擾指控,實則早已知情卻仍對其提拔重用。
誠信對領導者至關重要,但約翰遜倒台的深層原因在於經濟議程的失敗。他試圖打造一種弱化繁榮發展與私營經濟、側重氣候變化、收入再分配和文化戰爭的左翼保守主義。其策略始終是競選時打右翼牌,執政時行中左之實。
他以這種方式贏得了選舉,卻無法有效治理國家。選民期待保守黨能夠勝任執政,但隨着約翰遜式偽保守主義帶來的代價與矛盾不斷累積,這一期望已然破滅。
他尤其不知如何利用脱歐契機將英國打造成經濟孤島強國。本應通過降低企業税率至19%以下來吸引投資,他卻計劃將税率從19%提升至26%。其政府聲稱削減歐盟式監管過於困難。旨在投資英格蘭北部欠發達地區的議程始終未能落實,而他設想的再分配方案無論如何都難以奏效。
英國正深陷通脹危機,而約翰遜的每一步決策都加劇了危機。為實現其淨零碳排放目標推行的環保税與監管政策,助推能源價格螺旋式上漲。四月英國家庭電力和天然氣費率暴漲54%,預計十月還將再漲40%以上。這進一步推高了其他商品價格,預計今年晚些時候整體通脹率將突破10%。通脹是政治生命的終結者。
在此危機期間,約翰遜將工資税提高2.5%以資助國民醫療服務體系,同時凍結個人所得税起徵點,使得通脹推高名義收入時家庭面臨實際税負大增。他拒絕削減消費税或汽油、柴油及家庭能源的環保附加費,還對能源企業徵收暴利税——此舉可能危及北海新油氣田的投資開發。
這一記錄中的例外是外交政策。自俄羅斯入侵以來,約翰遜先生已成為烏克蘭堅定而有力的支持者,成為德國奧拉夫·朔爾茨和法國埃馬紐埃爾·馬克龍的重要制衡力量。克里姆林宮正為他的下台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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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於保守黨現在轉向何處尋求領導,以及他們能否及時重振低迷的經濟,以挽救政府,對抗失去激進優勢的工黨反對派。議員們一直在懇求約翰遜先生在税收和監管方面改變方針。接替他的更好人選,如外交大臣利茲·特拉斯和國會議員湯姆·圖根哈特,之所以成為熱門人選,部分原因是他們支持更自由的市場政策,而國防大臣本·華萊士也可以通過採取同樣的做法來增加自己的機會。
保守黨必須迅速決定他們從這一事件中學到了什麼。其他右翼政黨可以更從容地研究約翰遜先生的下台,但政治教育意義同樣重大。
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6月30日在馬德里。照片:YVES HERMAN/REUTERS刊登於2022年7月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鮑里斯·約翰遜的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