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指控摩根大通交易員通過幌騙手法欺詐金屬市場 - 《華爾街日報》

摩根大通前僱員被指控從事"幌騙"交易，這是國會2010年明令禁止的一種市場操縱行為。圖片來源：ANDREW KELLY/REUTERS芝加哥——摩根大通公司的貴金屬交易員在七年時間裏持續操縱金銀市場，並在監管機構調查時對其行為撒謊，聯邦檢察官週五表示。

檢察官在針對兩名前交易員和一名負責重要對沖基金客户的同事的審判開始時表示，該行建立了強大的貴金屬交易業務，但其中部分基於欺詐。他們説，交易員們採用了一種被稱為"幌騙"的價格操縱策略，即通過發送大量欺騙性訂單，誤導其他交易者對供需狀況的判斷。這些訂單經常在其他人可以與之交易之前被取消。

芝加哥的刑事審判是司法部七年來打擊期貨市場涉嫌幌騙行為的高潮。檢察官指控摩根大通貴金屬交易台的前成員構成了一種犯罪團伙，實施了長達數年的合謀，為該行帶來了鉅額利潤。

“七年來日復一日，被告操縱市場以賺取更多利潤，“美國司法部檢察官露西·詹寧斯説。“然後他們撒謊掩蓋。”

摩根大通在2020年支付了9.2億美元以了結與此行為相關的監管和刑事指控。根據法庭記錄，該案涉及九名期貨交易員和至少兩名與對沖基金等客户打交道的銷售人員。三名前交易員配合了司法部的調查，並將對三名被告作證：貴金屬交易員格雷格·史密斯和邁克爾·諾瓦克，以及他們與大型對沖基金聯絡的傑弗裏·魯福，這些基金交易為銀行帶來了利潤。

史密斯、諾瓦克和魯福的律師週五告訴陪審團，檢察官挑選了幾筆交易，編造了一個誤導性的理論來解釋這些人的交易行為。

辯護律師喬納森·科根表示，史密斯取消了許多訂單，但從未將其作為詭計使用。科根説，史密斯經常在意識到高速交易公司比他更快做出決策，搶在他的訂單之前並推高或壓低價格後取消訂單。

“他下單的目的不是為了操縱市場，無論是在本案中檢察官將重點關注的片段期間——還是任何時候，”科根説。

領導貴金屬交易台的諾瓦克的律師表示，他的客户在被調查的幾年裏是一名黃金期權交易員。律師大衞·邁斯特説，諾瓦克主要使用期貨來限制其大額頭寸的風險，因此他的薪酬與期貨交易的盈虧無關。

“他被指控的這些行為對邁克的薪酬影響微乎其微，”邁斯特説。

史密斯先生曾在貝爾斯登工作，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該行被摩根大通收購後加入後者。當時貝爾斯登因危機被迫賤賣。根據檢方陳述，諾瓦克先生曾在摩根大通倫敦和紐約分部從事交易，魯福先生在該行任職十年間負責與經紀業務客户對沖基金溝通，併為交易台提供重要市場情報。三人均表示不認罪。

檢方指控這種幌騙行為持續存在，據此以敲詐勒索、共謀、企圖操縱價格、欺詐和幌騙等罪名起訴三人。據稱相關行為從2008年持續至2016年。

敲詐勒索指控通常針對黑手黨等犯罪集團，不過1990年代初芝加哥八名大豆期貨交易員就曾因作弊行為在此類打擊行動中被判有罪。

美國地區法官埃德蒙·E·張預留了六週庭審時間，但檢方上週五表示可能在兩週內完成舉證。張法官去年駁回了針對被告的銀行欺詐等部分指控，檢方近期也撤回了關於期權交易涉嫌操縱市場的指控。

檢方稱史密斯入職時摩根大通員工已有幌騙行為。法庭記錄顯示，史密斯與另一位來自貝爾斯登的交易員引入了一種比摩根大通原有手法更激進的幌騙新方式。

檢察官表示，幌騙成為對沖基金客户成功執行交易的重要手段，這些客户的佣金對交易部門至關重要。“為這些客户爭取最優價格是關鍵，這樣他們才會繼續選擇摩根大通的貴金屬交易台，而不是其他銀行，“詹寧斯女士説道。

魯福先生的辯護律師蓋伊·佩特里洛週五表示，他的客户是一位可靠誠實的銷售員，其唯一職責是與客户溝通並將訂單傳遞給史密斯和諾瓦克等交易員。

“沒有任何可靠證據表明傑夫當時知道交易員們正在使用他明知的非法交易手段，“佩特里洛先生説。

聯邦檢察官在多年打擊幌騙行為中形成了一套成熟訴訟策略。除了藉助承認知錯的合作證人外，檢方還通過交易圖表和電子聊天記錄來展示旨在欺騙市場參與者的交易序列。雖然圖表顯示涉嫌欺詐的交易模式，但檢察官表示，定罪聊天記錄揭示了交易員下單時的真實意圖。

德意志銀行和美國銀行的前交易員分別於2020年和2021年因幌騙相關罪名被定罪。

這些審判中呈現的聊天記錄顯示，部分被告曾吹噓其幌騙行為。

史密斯、諾瓦克和魯福的辯護律師表示，其當事人從未在聊天中討論幌騙，因為他們並未參與此類操作。

欺騙性交易是市場操縱的一種形式，2010年被美國國會明令禁止。檢方指出，欺騙者會發出高於或低於最佳報價的訂單，這些訂單不會立即成交，從而製造虛假的供需假象。該策略旨在將價格推向欺騙者預先設置的真實交易訂單水平。一旦真實訂單成交，欺騙者便會撤銷虛假訂單，往往導致價格迴歸操縱前的水平。

根據摩根大通兩年前與檢方達成的和解協議，史密斯採用的欺騙手法是在不同價位快速連續掛出多層虛假訂單。法庭記錄顯示，這種模式雖更難實施卻也更隱蔽，其他摩根大通交易員後來紛紛效仿。

在早期審判中，檢方成功論證了欺騙交易屬於欺詐行為的理論。部分交易員曾辯稱電子訂單不傳達任何意圖或承諾，因此不符合欺詐需以虛假陳述為前提的條件。

這種策略會使受騙者蒙受損失。美國政府將城堡證券、Quantlab金融等華爾街頂級交易機構描述為欺騙交易的昔日受害者。最新庭審中，檢方還計劃傳喚因個人賬户交易遭受欺騙損失的個人交易者作證。

寫信給戴夫·邁克爾斯，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7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前摩根大通交易員審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