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為何是輸家？《華爾街日報》列舉多重原因

幾年前，一位掌管社會責任投資基金、擁有顯赫姓氏的男士約我共進午餐。我本有些猶豫，以為他會因我近期發表的專欄《股票本非社會晉升階梯》而指責我。我在專欄中寫道：“利潤是衡量企業對於消費者和社會價值的最佳標準。“出乎意料的是，他態度十分友善，不過用餐期間他抱怨説，與其他環境、社會和治理基金相比，大多數ESG基金的社會責任感遠不如他的基金——“ESG純度不足”。當我詢問他的投資組合時，原以為會聽到特斯拉或燕麥奶公司的名字，他卻回答：“通用汽車”。好吧。

如今ESG已成為規模達2.77萬億美元的"全球可持續基金資產"產業，平均費用率為0.41%。果然，某些基金的ESG成色正受到質疑。五月，警方突襲了德意志銀行DWS部門的歐洲辦公室，調查其涉嫌"漂綠"行為——即誇大投資的可持續性。當局表示：“我們已發現可能構成招股説明書欺詐指控的證據。“六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宣佈對高盛集團展開調查，因其將部分本不符合標準的基金標榜為可持續ESG產品。這儼然成為一場品牌信譽之戰。投資界究竟怎麼了？

然後是這件事：5月18日，標普將特斯拉從其標普500 ESG指數中移除。埃克森美孚卻仍在名單上。標普對此的解釋是"特斯拉（缺乏）低碳戰略”，這一理由難以服眾。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發推稱：“ESG是一場騙局，已被虛偽的社會正義戰士武器化。“措辭激烈，讓我們一探究竟。

管理着約10萬億美元資產的貝萊德集團CEO拉里·芬克在致CEO們的信中寫道：“我們關注可持續性，不是因為我們是環保主義者，而是因為我們是資本家。”

深入來看：貝萊德的ESG主題MSCI美國ETF前十大持倉與其標普500 ETF幾乎相同，包括蘋果、微軟、亞馬遜、谷歌母公司Alphabet、特斯拉、英偉達、摩根大通、強生公司和聯合健康集團，但剔除了伯克希爾哈撒韋，同時提高了Meta和家得寶的權重。ESG主題基金費率為0.15%（15個基點），而貝萊德普通的標準標普500 ETF指數基金僅收取3個基點。沒錯，僅僅調整幾個成分股並貼上ESG標籤，貝萊德就收取五倍費用——果然是資本家做派。截至6月30日，該ESG基金下跌23.7%，同期標普500指數跌幅為20%。

如果你容易感到不適，請移開視線，但貝萊德（BlackRock）明確指出，標普500指數在爭議性武器上的投資佔比為0.92%，核武器0.59%，煙草0.68%，違反聯合國全球契約的企業0.12%。天啊。但貝萊德可持續優勢大盤核心基金（BlackRock Sustainable Advantage Large Cap Core Fund）則不同，這是一隻主動管理型基金，完全不碰這些令人不適的投資。截至5月31日，其前幾大持倉與標普500類似，但降低了伯克希爾和聯合健康的權重，同時增加了Visa和埃克森美孚的權重。埃克森美孚！總費用率為0.74%，淨費用率為0.49%，因為貝萊德選擇減免部分費用。截至6月30日，該基金下跌了20.6%。

所以，是的，你支付了5到15倍的費用，只是為了讓人調整一些權重，結果表現更差。對貝萊德來説，ESG和可持續投資似乎並不是為了負責任或社會公正的投資，而只是一種有利可圖的商業模式。

而且不僅僅是ESG。5月，貝萊德和聯合國宣佈了“性別視角”投資計劃。他們現在還能這麼説嗎？富達（Fidelity）已經推出了一隻女性領導力ETF，淨費用率為0.59%，以及一隻類似主題的共同基金，費用率為0.90%——是標普500 ETF成本的20到30倍。

科羅拉多大學教授桑傑·巴加特（Sanjai Bhagat）在《哈佛商業評論》中撰文，提出了關於ESG的四個重要觀點：1）ESG基金表現不佳；2）標榜ESG資質的公司在勞工和環境法規方面的合規記錄更差；3）簽署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的公司的ESG評分在簽署後並未改善，且簽署後的財務回報更低；以及我最喜歡的一點，4）公司公開擁抱ESG是為了掩蓋糟糕的業務表現。這很合理。當盈利不佳時，公司會強調其對ESG的關注；當盈利良好時，它們就不再提ESG。實際上，這很危險，因為ESG指標會促使ESG基金在那些財務狀況惡化卻仍標榜ESG資質的公司上過度投資。哎喲。

我的建議：以合理價格買入未來十年前景光明的公司股票。或者買入標普500指數隨市場波動。但請遠離那些打着"社會"和"可持續"旗號的感覺良好型投資產品及其他流行噱頭。跳過ESG投資——它只會讓別人獲得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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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貝萊德辦公室，5月25日。圖片來源：卡拉·安·科特/Zuma Press刊登於2022年7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ESG投資註定失敗的諸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