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航空業難以擺脱含鉛燃料的困境 - 《華爾街日報》

飛行員肯特·維恩對含鉛燃料持謹慎態度，認為它對飛機發動機和環境更為不利。圖片來源：馬特·格羅斯曼/華爾街日報馬薩諸塞州大巴靈頓——當美國航空公司飛行員肯特·維恩為娛樂而飛行時，他的例行活動包括一段漫長的繞行：從紐約州波基普西的基地出發，往返飛行90英里到伯克希爾郡的這個小鎮，購買無鉛航空燃料。

25年前，鉛被禁止用於美國汽油，但在幾乎所有航空汽油（許多螺旋槳飛機的燃料）中仍然可以找到鉛。大巴靈頓的小型簡易機場是附近唯一銷售無鉛替代品的機場。

由於無鉛航空燃料的供應有限，維恩先生——他更喜歡無鉛燃料，每月幾次駕駛他的運動型雙座飛機進行這樣的飛行——在飛行員中一直是個異類。現在，東西海岸機場附近居民日益強烈的反對可能會推動多年來停滯不前的更廣泛的無鉛燃料轉型。

這場鬥爭已經波及舊金山灣區的飛行員，聖克拉拉縣今年禁止在兩個小型機場銷售含鉛燃料。紐約州東漢普頓的機場——夏季時擠滿了乘坐私人飛機的人——也在考慮實施禁令。

據倡導組織飛機所有者和飛行員協會稱，如果在無鉛燃料更廣泛普及之前，類似的規定在全國範圍內激增，私人飛行（稱為通用航空）可能會受到嚴重打擊。該協會主席馬克·貝克表示：“如果我們失去了供應燃料的公共機場生態系統，通用航空將真的會陷入困境。”

加利福尼亞州聖何塞裏德-希爾維尤機場的飛行學校經理格雷格·斯佩茲表示，聖克拉拉縣的禁令使他公司的部分課程成本增加了數百美元。公司的高性能飛機現在必須前往其他機場加油。

斯佩茲先生稱該規定繁重，感覺像是政客的蓄意干預。“他們明知這會嚴重影響我們的業務，“斯佩茲先生説。

多年來，航空汽油總消耗量逐漸減少，這與通用航空飛行量整體下降的趨勢一致。根據聯邦能源信息管理局的數據，20世紀80年代中期，機場每天加註超過3萬桶航空汽油。到去年，消耗量已降至每天約1.2萬桶。像維恩先生工作時駕駛的空客機型這類噴氣發動機客機，使用的是另一種無鉛燃料。

研究已將含鉛燃料造成的污染與慢性疾病和發育問題聯繫起來。在灣區，一份縣委託的報告發現，禁止航空汽油中的鉛將改善兒童健康。出於類似原因，鉛在汽車汽油中的使用在20世紀70年代開始減少，並最終在1996年根據《清潔空氣法》在美國被禁止。

“我們已經明確表示不銷售含鉛航空汽油，飛行員有責任相應地進行計劃，“聖克拉拉縣副行政長官西爾維婭·加萊戈斯説。她表示，該縣為含鉛燃料禁令在全國範圍內提高了認識感到自豪。

許多飛行員也對含鉛燃料持謹慎態度。維恩先生討厭手上沾到它，並認為含鉛燃料對他的飛機發動機和環境更不利。但技術和商業挑戰使得他所使用的無鉛替代品僅限於一個小眾市場。

工程師們多年來一直在研發一種無鉛燃料，即使是最苛刻的航空發動機也能平穩燃燒。

在燃料中添加鉛可以提高其辛烷值，這有助於防止某些發動機出現燃燒問題。許多高性能螺旋槳飛機需要更高辛烷值的配方。

Swift Fuels和通用航空改裝公司等企業正致力於推出替代品。

Swift的94辛烷值無鉛航空汽油已在全國約70個小機場投入使用，包括現已禁用鉛的加州機場。但這僅佔美國5000多個公共機場的一小部分，其中大多數仍只銷售含鉛航空汽油。

Swift首席執行官克里斯·達科斯塔表示，進一步推廣進展緩慢，因為大多數機場沒有為無鉛產品準備備用油箱。而且該燃料的辛烷值不足以替代高性能飛機的標準100辛烷值航空汽油。

達科斯塔稱，公司正在研發一種100辛烷值的無鉛燃料，有望在三年內面世。

馬薩諸塞州大巴靈頓機場是該地區唯一銷售無鉛航空汽油的機場。圖片來源：Matt Grossman/華爾街日報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尚未批准任何此類產品。今年早些時候，該機構與行業團體和燃料製造商建立了合作伙伴關係，旨在實現時任FAA局長史蒂夫·迪克森所説的"實現無鉛航空的安全可行路徑”。該組織的目標是到2030年過渡到無鉛燃料。

與此同時，某些螺旋槳飛機可以使用無鉛燃料。但即便在能獲取無鉛航空汽油的地方，説服飛行員接受它仍是一大挑戰。

最近一個週六早晨，當維恩先生在大巴靈頓機場加油站選擇無鉛油泵時，幾乎無人同行。近來他的一些飛行夥伴雖已改用無鉛燃油，但購買過程既需辦理監管手續，又得苦苦尋找少數幾家銷售該燃料的機場。

飛行員教育是另一道障礙。許多人被灌輸"航空汽油含鉛自有其道理"的觀念，沒人願意冒險嘗試，承擔飛行中發動機故障的風險。

“業內流傳着許多無稽之談，“機械師兼活塞發動機專家邁克·佈施表示，“航空業對變革的抗拒令人咋舌，尤其在維護方面。”

致信馬特·格羅斯曼，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7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飛行員難以告別含鉛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