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這種花園風格定能引人注目
Bart Ziegler
五英尺高的毛地黃如哨兵般矗立在霧氣中。它們覆蓋着白色鐘形花朵,高過蓬鬆的白牡丹、光滑的白鳶尾和一簇簇白玫瑰。如同掛毯上的針腳般交織在一起的,是纖細的白滿天星、銀色的艾蒿葉和毛茸茸的羊耳草。儘管六月的天氣陰沉多雨,這片位於倫敦東南部的單色種植區卻如沐浴在月光下般熠熠生輝。
這裏便是聲名遠揚的西辛赫斯特白色花園,屬於20世紀早期英國作家維塔·薩克維爾-韋斯特和她的外交官丈夫哈羅德·尼科爾森。通過摒棄幾乎所有其他色調只保留綠色,他們創造了一處影響全球花園設計師數十年的單色調傑作。
如同同色系室內裝飾,僅採用單一顏色不同色調的花園可以空靈迷人,甚至充滿活力。我來到西辛赫斯特,想看看能如何將這裏的技巧(當然規模要小得多)應用到我紐約市以北的花園中。莊園的首席園匠特洛伊·斯科特·史密斯帶我參觀單色花園時,我仔細做了筆記。要打造一個色彩單一卻不單調的花園並非易事,但史密斯先生和我諮詢的其他專業人士給出了一些重要的設計準則。
馬里蘭州波托馬克市Here by Design的景觀設計師卡羅爾·豐格表示,追求單一色調時,要通過編織各種質地、大小和形狀來避免平淡。該公司為客户打造色彩受限的花壇。她説,就像西辛赫斯特的白色花園一樣,將高大尖刺的植物與低矮圓潤的植物、大花朵與小花朵、有光澤的綠葉與啞光葉子的植物混合,“讓視線不斷遊移”。
馮格女士説,當你選擇的參數將你限制在白色或其他淺色時,將花牀靠在深色的建築、樹籬或牆壁上,讓花朵更加突出。在西辛赫斯特,高高的紅磚牆和修剪整齊的灌木提供了這樣的背景,勾勒出一系列封閉的“花園房間”。
薩克維爾-韋斯特和尼科爾森並沒有止步於白色,他們在20世紀30年代買下這座破舊的伊麗莎白時代莊園後,還設計了其他以顏色為主題的花園。我穿過一個石制門廊進入莊園,發現了第一個這樣的種植區:紫色花境。沿着70英尺長的花牀,一片和諧的色調中生長着高大的紫色鳶尾、褶皺的淺藍色紫羅蘭、絲滑的栗色罌粟花和高聳的藍色羽扇豆。
遊客在西辛赫斯特遇到的第一個花園是紫色花境,這張照片拍攝於四月。照片:國家信託基金會圖片/安德魯·巴特勒史密斯先生和我轉過一個拐角,彷彿走進了一幅印象派畫作,遇到了廣闊的玫瑰園。無數紅色和粉色的玫瑰與櫻桃色的壘球大小牡丹、鮭魚色的羽扇豆、藤蔓上纏繞的紫色鐵線蓮以及層層疊疊的紫紅色天竺葵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平靜的組合。
穿過灌木叢中的一條通道,我被一種完全不同的視覺體驗震撼了:小屋花園中令人眼花繚亂的橙色、金色和黃色,薩克維爾-韋斯特女士稱之為“所有野生日落顏色的交響曲”。其熱烈的色調混合了硫磺色的鳶尾、像高速公路安全錐一樣橙色的罌粟、黃色的羽扇豆和亮綠色的大戟,這是一種與一品紅相關的植物,其外部葉子在春天從蕨類顏色變為黃綠色。
五月的村舍花園以熱烈鮮豔的色彩營造出令人振奮的視覺效果。圖片來源:國家信託圖片社/安德魯·巴特勒新澤西州法爾希爾斯的花園設計師黛博拉·塞邦指出,在色彩受限的花壇中,單季一年生植物起着關鍵作用,它們填補了多年生植物無法持續的審美空白。
例如我參觀時,村舍花園的球莖植物、開花灌木和多年生植物即將迎來夏季一年生植物的加入,包括將綻放豔紅或校車黃的大麗花,以及南瓜色調的皺邊波斯菊。這些將補充夏季開花植物,如多年生火炬花(又名紅熱火鉗),以及每年復花的蕉芋和萱草——它們都是根莖和移植根部的產物。
一些園藝學家對此持懷疑態度,比如賓夕法尼亞州肯尼特廣場長木花園的展覽設計副總監吉姆·薩頓。懷疑論者警告説,由於只有有限種類的白色或紅色開花植物可選,要避免單調性頗具挑戰。薩頓建議從小規模開始,或許用一組容器試種,在改造花壇前確認是否喜歡這種風格。“別急着改造整個後院,“他説。
但西辛赫斯特的史密斯先生指出嚴格配色有個顯著優勢:“我不必考慮哪種顏色的植物該種在哪裏。”
更正與補充
美人蕉和萱草是根莖和移植根的產物。本文早期版本錯誤地稱這兩種花都是根莖的產物。(已於7月14日更正)
刊登於2022年7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單調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