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披薩沒能讓員工重返辦公室，但空調可以——《華爾街日報》

33歲的訴訟律師格雷戈裏·薩拉凡(Gregory Sarafan)五月份開始從新澤西州澤西市通勤到曼哈頓翠貝卡區上班時，總是穿着西裝打領帶。他還會提前30分鐘出發，以便在前往一個街區外的法庭前有時間在私人辦公室裏涼快一下。

“我坐在辦公室的通風口下，用紙巾擦臉上的汗，“他説，“除了脱掉外套和領帶，坐在那裏讓身體涼快下來，真的沒有更多辦法。”

但隨着氣温有時攀升至90華氏度（約32攝氏度）以上，薩拉凡開始在辦公室裏存放一套西裝、幾件正裝襯衫、幾條領帶和正裝皮鞋，以便更換。他的通勤包括乘坐火車和步行2英里（約3.2公里），他會穿一件T恤和一條輕便的褲子，他説這比穿着被汗水浸透的西裝外套要舒服得多。

“沒人希望自己的律師看起來邋里邋遢，“他説。

格雷戈裏·薩拉凡將西裝放在辦公室，而不是在通勤時穿着它們出汗。照片：格雷戈裏·薩拉凡老闆們正在努力讓員工重返辦公室，而氣温卻在飆升。在經歷了兩個夏天后——許多工作可以穿着短褲遠程完成（薩拉凡的法庭出庭是通過Zoom進行的）——員工們再次面臨在酷熱中跋涉到辦公室的混亂局面。

一些人正在尋找富有創意的應對方式。而那些可以選擇在家辦公的人，有時反而選擇去辦公室，因為那裏有空調。免費披薩已經失效了。但公司可能終於找到了能讓員工重返辦公室的利器——中央空調。

芝加哥28歲的財務顧問埃裏克·布索表示，他現在會根據天氣預報的濕熱程度決定是否去辦公室。“我住的公寓建於1924年左右，只有窗式空調，“他説，“但這完全無法與我辦公樓裏的工業級空調相提並論。”

當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通勤時，避暑就成了一場競賽。

審計師漢克·洛基説，當芝加哥的通勤列車擠滿人時就會變得悶熱。“我絕對會盡量靠近空調，“他説，“但如果不行，我就儘可能往車廂最裏面走，遠離車門。通常我能找到地方扇風。”

他用打印紙自制了扇子在列車上使用。“偶爾會看到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他説。但他認為其他乘客能理解：“大家都汗流浹背很不舒服。”

28歲的洛基先生從車站步行到辦公室時，會玩一種跳格子游戲來躲避陽光：“我儘量走在建築物投下陰影的那側街道。”

通勤者保羅·塞羅進入紐約悶熱的地鐵站前，會捲起襯衫袖子。然後他會在站內搜尋最涼爽的位置。雖然效果時好時壞，但他已經摸清某些站點裏冷氣出口的位置。

“有時這些通風口吹出的其實是超冷空氣，你可以直接站在下面，但其他時候同樣的通風口可能吹出微温的風，”28歲的科技行業從業者塞羅先生説。在後一種情況下，“你有點像在欺騙自己的身體，讓它相信實際温度沒那麼高，因為它以為那是風而不是靜止的空氣。”

吉姆·塞拉諾的冰袋。圖片來源：吉姆·塞拉諾55歲的演員吉姆·塞拉諾曾出演過Disney+的《太空先鋒》等節目，他在步行到奧蘭多一處公寓錄製試鏡後，會臨時將凝膠冰袋夾在腋下。這些冰袋是餐包剩下來的，他存放在公寓的冰箱裏。“聽起來有點噁心，但我把它們直接貼在T恤下的皮膚上，”他説。

為了確保從輕軌站騎車到達拉斯辦公室後不會汗流浹背，布萊克·羅克會在臉上塗抹防汗防曬霜，並戴上通風頭盔。他故意以較慢的速度騎行——經過在80多度高温下的多次試驗，他找到了每小時10英里左右的理想速度。

布萊克·羅克準備騎車去辦公室。圖片來源：布萊克·羅克羅克先生偶然發現了他那款能讓氣流通過頭部的通風頭盔。他原本想買一頂帶有可拆卸面罩的頭盔來防止蟲子撞到臉上，但注意到網上的描述還宣傳了頭盔的降温功能。“騎行結束時，我的前額不會留下太多汗水，”28歲的學術行政人員羅克先生説。

儘管如此，十字路口仍讓他感到緊張。“當你坐在那裏等兩到三分鐘時，確實能感受到熱浪撲面而來，“他説。

加州長灘39歲的圖書管理員克洛伊·帕斯夸爾，騎車上班時會在背心裙下穿着騎行短褲，到辦公室後再換掉。“這解決了出汗和擔心裙子被風吹起等各種問題，“她説。

人力資源管理協會的HR知識顧問約翰·杜尼表示，儘管一些僱主放寬了着裝要求以使重返辦公室更具吸引力，但除了最隨意的工作場所外，短褲仍然是禁忌。

“我們不會那麼寬鬆，“南卡羅來納州斯帕坦堡工業製造商Milliken & Company的首席人力資源官克雷格·海德馬克説。該公司今年早些時候放寬了着裝要求，同時召回員工回到辦公室。除客户會議日外，允許穿Polo衫、牛仔褲和運動鞋，但仍禁止穿短褲、肩帶不足2英寸的無袖衣服和人字拖。

一些員工通過不去辦公室來回避職場政治的微妙之處。夏日的陽光正在削弱他們的決心。

克里斯托弗·皮奇在家中的辦公室汗流浹背。照片：克里斯托弗·皮奇在六月一個特別炎熱的日子裏，克里斯托弗·皮奇受夠了沒有空調的家庭辦公室。“我有點受不了了，決定去校園享受空調，“37歲的皮奇博士説，他是英國諾丁漢特倫特大學商學院市場營銷和品牌管理的高級講師。

他更喜歡在家工作，討厭長達一小時的通勤，但表示這是個明智的決定，因為他有一個重要的視頻會議。“我知道這會是個漫長的會議，”他説，“我不想只是坐在家裏的辦公室裏熱得發慌。”

33歲的凱瑟琳·温格是舊金山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助理，在天氣炎熱時會選擇去辦公室，因為她的公寓沒有空調。

“當我的公寓太熱時，我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她説。她補充道，辦公室的空調值得她去上班。

寫信給雷·A·史密斯，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7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免費披薩沒能讓員工回到辦公室，但空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