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大通認為經濟動盪正在醖釀，但迄今未見衰退跡象——《華爾街日報》

摩根大通公司第二季度利潤同比下降28%，儘管這家美國最大銀行表示幾乎沒有看到經濟衰退即將來臨的跡象，這凸顯了籠罩在市場和經済上方的巨大不確定性。

這家紐約金融機構表示，儘管通脹持續攀升，但客户消費支出，企業繼續借貸，貸款損失幾乎不存在。但高管們表示，當前不確定性仍高於正常水平，這抑制了併購等大型企業活動，並導致銀行為潛在未來貸款損失計提了更多準備金。

這份報告體現了2022年市場和美國經濟中顯而易見的矛盾張力。失業率處於低位，從多項指標來看許多消費者資金仍然充裕。但即便經歷全面拋售後，許多市場的估值仍處於高位，而美聯儲加息預期正促使資金持續撤離股票等風險資產。週四摩根大通股價下跌3.5%，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下跌0.5%。摩根士丹利股價下跌0.4%。

鑑於摩根大通對消費者和企業財務健康狀況的洞察力，其業績通常被視為整體經濟的晴雨表。該行週四發佈的第二季度業績報告，未能為經濟是否將陷入衰退提供明確信號。

“當前的消息實際上相當不錯，”首席執行官傑米·戴蒙週四表示。“當你列出未來可能面臨的問題清單時……可能是軟着陸或硬着陸。你確實面臨着一系列嚴重的問題。”

數月來，戴蒙一直警告稱，前所未有的因素匯聚可能會對經濟造成嚴重破壞。

美聯儲一直在積極提高利率，試圖減緩40年來最快的通貨膨脹。投資者越來越擔心，美聯儲將被迫使經濟陷入衰退以遏制物價上漲。

但儘管消費者表示他們感到擔憂，他們仍在消費，這得益於強勁的就業市場、工資增長以及疫情刺激計劃的持續影響。

再加上俄羅斯在烏克蘭戰爭對全球的影響，戴蒙稱之為“經濟颶風”。只是它尚未到來。

摩根大通的表現通常被視為更廣泛經濟的晴雨表。照片：GABBY JONE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事實是，我們非常仔細地研究了實際數據和結果，基本上沒有證據表明實際結果中存在任何疲軟，”首席財務官傑里米·巴納姆談到經濟時表示。“問題在於前景。”

摩根士丹利高管在週四的第二季度財報中同樣表達了不確定性。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當前經濟，那就是’複雜’，“摩根士丹利首席執行官詹姆斯·戈爾曼談及通脹和地緣政治動盪的影響時表示。不過他補充道：“但還沒達到2008年那種複雜程度。”

摩根大通淨利潤為86.5億美元，低於去年同期的119.5億美元。摩根士丹利利潤下降29%至25億美元。

摩根大通營收增長1%，摩根士丹利則下降11%。兩家銀行的每股收益和營收均未達到分析師預期。

摩根大通還宣佈將暫停股票回購以充實資本金。上月年度壓力測試顯示，大型銀行能挺過嚴重經濟衰退，但測試結果意味着多家銀行需持有更多準備金。

大通信用卡消費額同比增長21%，環比一季度增長15%，其中旅遊和餐飲消費增長顯著。高管表示這似乎證明通脹影響有限。

大通客户信用卡債務有所增加，卡貸餘額同比增長17%。但高管指出多數客户現金餘額仍高於疫情前水平，且問題貸款和壞賬率較去年同期。

儘管股市下跌，富裕客户仍持續借貸投資。摩根大通資產與財富管理部門貸款增長10%。截至6月底，摩根士丹利零售交易客户達780萬（一季度為760萬），但平均交易量有所下降。

大額消費貸款出現放緩，抵押貸款發放量下降45%，汽車貸款和租賃發放量下降44%。本季度抵押貸款利率上升（美聯儲加息的副產品）抑制了整個行業的再融資活動，並將一些潛在購房者擠出了市場。

摩根士丹利首席執行官詹姆斯·戈爾曼稱當前經濟狀況"複雜”。圖片來源：Brendon Thorne/Bloomberg News與美國其他大型銀行一樣，摩根大通的客户多為富裕消費者。巴納姆表示，唯一可能令人擔憂的是低收入客户羣體，他們已經開始以稍快的速度消耗現金儲備。還有證據表明，信用評分較低的消費者開始出現貸款逾期。

“如果你想尋找早期預警信號，這就是你會看到的地方，“巴納姆説。“但我認為這究竟只是正常化現象，還是經濟惡化的早期預警信號，仍然存在很大疑問。”

與大客户相比，大型企業客户對未來表現出更多謹慎態度，許多企業高管選擇持觀望態度。

摩根大通的投資銀行費用下降54%，摩根士丹利下降55%，反映出企業併購和股票發行從去年的狂熱步伐中放緩。

巴納姆表示，摩根大通銀行家們仍在處理一系列交易，但警告稱具有挑戰性的環境可能意味着這些交易無法實現。

摩根大通首席執行官傑米·戴蒙多次警告，多重史無前例的因素疊加可能對經濟造成嚴重破壞。圖片來源：克里斯·拉特克利夫/彭博新聞摩根士丹利首席財務官莎倫·耶沙亞表示，該銀行企業客户的董事會會議主要討論公司自身前景和預算，而非評估更廣泛的交易機會環境，這導致交易活動放緩。

儘管如此，交易部門仍從市場波動和利率震盪中獲益。摩根大通交易收入增長15%，摩根士丹利增長21%。

摩根大通對投行大客户的貸款增加8%，對商業銀行中型企業的貸款增加10%。

“與企業交流時發現它們運營良好，表現穩健，“戴蒙表示，“我們有生之年從未見過企業信貸狀況如此優異。”

**撰稿：**大衞·貝努瓦，郵箱：[email protected]；查理·格蘭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7月15日印刷版，標題為《摩根大通財報折射經濟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