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面臨其最嚴重的能源噩夢 - 《華爾街日報》

本週歐洲或許躲過了一枚天然氣子彈，而這段經歷頗具教育意義。

這一教訓通過北溪1號管道顯現——這條俄羅斯向德國及中歐其他地區輸氣的主要管道因俄氣公司（俄羅斯國有控股的管道運營商）以"維護"為由暫停運營，其能否恢復供氣引發廣泛疑慮。

歐盟預算與行政專員約翰內斯·哈恩週二表示：“我們正按管道無法恢復運作的假設進行準備。“截至週二深夜，俄氣公司似乎將重啓管道。但這場令人神經緊繃的等待已然敲響能源安全警鐘：弗拉基米爾·普京在向歐洲供氣問題上仍佔據絕對優勢。

俄羅斯上月已以"因普京發動的烏克蘭戰爭受制裁滯留在加拿大的渦輪機"為由，將管道輸氣量降至40%。俄氣公司更向歐洲買家發出不可抗力通知，聲稱無法保障供氣。

這不過是俄羅斯自春季以來一系列警告的最新動作。早在3月柏林叫停北溪2號管道時，俄副總理亞歷山大·諾瓦克就警告：“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對等決定，對北溪1號實施禁運。”

然而自2月俄烏開戰以來，歐洲人始終自欺欺人地認為，即便必須擺脱俄氣，至少能自主決定斷供時機與方式。政客們耗費五個月爭論能源制裁與禁運提議，卻一廂情願地認定俄氣會持續供應。

德國的現狀揭示了問題所在。該國僅處於天然氣短缺三級預警中的第二階段，柏林方面尚未制定出工業用氣配給的優先順序清單。官員和業界似乎原以為可以等到冬季再製定計劃。

柏林方面預防冬季危機的策略是夏季通過從…俄羅斯進口天然氣來填充儲備設施。北溪1號管道的維護性關停迫使德國上週開始動用冬季儲備，這比官員們的原定時間提前了數月，也是自去年冬季以來的首次。

若失去俄羅斯天然氣，歐洲經濟將陷入衰退，這解釋了為何烏克蘭戰爭初期歐洲領導人抵制天然氣制裁。但這種搖擺不定增強了普京的籌碼。歐洲以更高的全球價格採購天然氣，為克里姆林宮帶來了意外之財。國際能源署估計，過去五個月俄羅斯從歐洲獲得的額外收入，相比正常年份的冬季收入超出三倍以上。

歐洲現在該怎麼辦？最理想的情況是，本週危機受驚的政治家們會加速制定切實可行的替代方案。這些方案包括從其他地區安排液化天然氣供應，或如德國所做——維持最後三座核反應堆的運行。

危險在於，政客們反而會加大對基輔的施壓，要求其按照克里姆林宮的條件談判達成和解。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似乎對此持開放態度，德國總理奧拉夫·朔爾茨不需要太多説服，而意大利總理馬里奧·德拉吉可能無法長期掌權以堅持強硬立場。

這將是一個巨大的錯誤。歐洲正在經歷俄羅斯能源勒索的速成課程。絕不能做的就是向勒索者屈服——否則歐洲的能源不安全狀況將變得更糟。

7月11日，德國馬爾諾天然氣壓縮站的管道。圖片來源：filip singer/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