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對退休基金徵收的ESG税——《華爾街日報》

貝萊德首席執行官拉里·芬克在2020年寫道，“可持續投資是客户投資組合最堅實的基礎。”阿爾·戈爾在2021年表示，“你不必為了價值而犧牲價值觀。綠色可以提升回報。”這些説法如今看來並不準確：ESG（環境、社會和治理）基金自年初以來表現遜於市場，且遠低於它們所迴避的石油、天然氣和煤炭等行業的表現。

這可能會促使退休基金經理重新考慮他們對ESG基金的承諾。但新的支持ESG的法規可能會來救場。去年，美國勞工部提出了一項規定，要求退休基金管理者在投資員工資金時考慮“氣候變化”和“投資回報以外的附帶利益”等ESG因素。

這將鼓勵美國長期資金不足的養老金計劃投資於政治上正確但未經證實的ESG策略。這也將侵犯退休人員的基本權利，即他們的資金應僅用於提升其財務利益。

退休和養老基金管理人是受託人，法律要求他們做出每一項投資決策時都只有一個目的——最大化退休人員的財務利益。《統一審慎投資者法案》作為一項示範法，已被44個州採納，該法案明確指出：“任何形式的所謂’社會投資’，如果該投資行為以犧牲……受益人利益為代價……來追求特定社會事業的利益，都是不合法的。“這一原則已寫入《僱員退休收入保障法案》本身，正如最高法院在*第五第三銀行訴杜登霍夫案（2014年）*中所裁定的。拜登政府無法通過法規改變這一點。

特朗普時期的法規允許在基金經理面臨兩項同等投資選擇時，將ESG因素作為決勝依據。這一概念本身就值得商榷。法學教授羅伯特·西特科夫和馬克斯·尚岑巴赫認為，在出現平局的情況下，基金經理應將可用資金分配到各項投資中以增加投資組合的多樣性。肯塔基州總檢察長丹尼爾·卡梅倫於5月正式發佈了一份[法律意見書](https://ag.ky.gov/Resources/Opinions/Opinions/OAG 22-05.pdf)，指出"混合動機"投資違反了受託責任，這表明這種平局可能無法通過這種方式合法打破。

在這些擔憂之中，特朗普時代的法規對ESG擴張主義實施了防護措施。投資經理只有在"無法僅基於財務因素區分投資選項"時才能判定為平局。投資經理必須記錄此類平局的依據，以及選擇特定ESG因素作為決勝標準的理由。

拜登政府試圖取消這些限制，允許基金經理在認為兩項投資"對計劃財務利益同等有利"時考慮ESG因素。勞工部在宣佈該規則時解釋稱，受託人無需記錄平局原因或如何打破平局，以免"抑制基於氣候變化或其他ESG因素的投資”。該部門聲稱，“維持所需文件記錄的兩小時勞動"對基金經理而言可能過於繁重。

新規建議基金經理權衡"氣候變化”、“董事會構成"和"勞動力實踐"等因素。雖然起草者明智地沒有明確強制要求考慮ESG因素，但草案中單方面列舉的示例清單使得天平傾向於支持與ESG相關的投資選擇、代理投票和股東參與。

該規則不僅聲明可以考慮ESG因素，更指出審慎投資"可能經常需要"考慮這些因素。因此，擬議的法規將ESG從可能對投資產生實質性影響時才考慮的一個因素，轉變為在所有情況下都應考慮的因素。

新規還可能使那些未考慮ESG因素的受託人面臨訴訟風險。激進派股東已對未採取ESG合規措施的上市公司發起多起訴訟——諾頓生命洛克公司因董事會無少數族裔成員卻向投資者承諾"多元化"而被控違反受託責任；埃克森美孚則因未披露氣候變化對其盈利的潛在影響，涉嫌誤導投資者遭到起訴。不過迄今為止，法院普遍認定理性投資者不會基於董事會多元化（如某位法官所言）或"對未來二三十年後可能產生成本的推測性假設"作出投資決策。

但拜登政府擬議的新規及其配套指引宣稱：“氣候變化和其他ESG因素是重要的經濟考量指標”，在"計劃投資的評估與管理過程中能發揮重要作用”。這類表述將為原告律師提供新武器，使其不僅針對美國企業，更針對計劃受託人發起消耗性訴訟。

投資受託人必須以促進受益人目標為宗旨，而非推行自身價值觀或第三方利益。這需要充分了解客户偏好——美國證交會要求投資顧問"合理調查客户目標"正源於此，歐盟新近提案要求投資機構收集客户ESG偏好的規定（包括是否投資/規避相關產品）也基於同樣邏輯。

如果美國基金經理向客户徵詢此事，他們的回答可能與ESG支持者的偏好大相徑庭。大多數美國人並不認同ESG活動人士所追求的"附帶利益"真正有益。當ESG活動人士試圖限制美國能源生產時，61%的美國人支持擴大國內天然氣產量。當ESG活動人士要求企業董事會實行種族和性別配額時，74%的美國人認為僱傭決策應僅基於個人資質。儘管ESG基金經常將博彩公司排除在投資範圍外，但80%的美國人支持體育博彩合法化。

或許正因如此，該提案的起草者明確表示，並不要求基金經理在實施ESG投資前必須徵詢受益人意見。

但這一結果公然違背了信託責任，允許政客和基金經理用他們的投資目標取代美國退休人員的利益。華盛頓方面應當牢記，管理退休賬户的法律早已闡明瞭受託人必須遵守的ESG目標：“為美國工人提供有保障的退休生活是《僱員退休收入保障法》計劃至高無上且極具價值的社會目標。“勞工部現在就該廢除這條規定。

拉馬斯瓦米先生是Strive資產管理公司執行董事長，著有《覺醒公司：美國企業社會正義騙局內幕》及即將於九月出版的《受害者國度：身份政治、精英制度的消亡與重返卓越之路》。阿科斯塔先生於2017-2019年擔任美國勞工部長。

插圖：大衞·戈薩德刊發於2022年7月20日印刷版，標題為《拜登政府對您退休基金的ESG徵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