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高爾夫：爭奪高爾夫未來的法律戰內幕 - 《華爾街日報》

當司法部對美巡賽(PGA Tour)展開反壟斷調查時，這場高爾夫球界頂尖巡迴賽事組織與一個資金實力深不可測的對手之間的高風險對決便進入了新階段。

隨之而來的法律鬥爭或將重塑高爾夫運動的未來——甚至可能改變職業體育其他領域的格局。

未來數月勢必在多條戰線展開博弈。其一是司法部的調查，目前仍處於初期階段。與此同時，沙特支持的LIV高爾夫巡迴賽或其簽約球員可能就美巡賽的禁賽令發起法律挑戰——該賽事從創立之初就為此進行着鋪墊。

但美巡賽很可能經受住這些挑戰——上世紀90年代聯邦貿易委員會審查其部分運營方式時，該巡迴賽就曾成功過關。

“這類案件 notoriously 難以預測，因為所有反壟斷案都 notoriously 難以預測，在體育領域更是如此，“杜蘭大學體育法教授蓋比·費爾德曼表示。

他補充説，有些法官本身就是球迷，他們會擔憂"這會不會毀掉這項運動？”

由沙特主權財富基金資助的LIV高爾夫，通過為小型無淘汰制三日賽提供豐厚出場費和破紀錄獎金，挖走了這項運動的許多頂級球星。菲爾·米克爾森、達斯汀·約翰遜、布萊森·德尚博、帕特里克·瑞德和塞爾吉奧·加西亞等超級球星紛紛簽約加盟——並因參加這一叛逆賽事遭到美巡賽禁賽。

但LIV對球員的吸引力不僅僅是金錢，還包括法律手段。2月份一封致球員和經紀人的信函闡述了LIV的觀點：如果美巡賽執意實施對球員的禁令，將引發聯邦調查——《華爾街日報》率先報道的美國司法部反壟斷調查印證了這一預測。

信中寫道：“若美巡賽永久禁止加入LIV高爾夫的球員，將損害職業高爾夫市場的競爭。禁止作為獨立合約者的職業高爾夫球手參賽，僅僅因為他們簽約參加另一項職業賽事，這完全缺乏合理依據。”

達斯汀·約翰遜在南瓜嶺高爾夫俱樂部舉行的LIV高爾夫邀請賽上開球。圖片來源：troy wayrynen/Shutterstock據知情人士透露，LIV準備指控美巡賽在高爾夫市場佔據壟斷地位，並利用這種力量通過限制或抬高球員轉會成本來打壓新興競爭對手。

信中部分內容指出，美巡賽與DP世界巡迴賽（即歐巡賽）存在"協同行為”——這種可能構成非法共謀的舉動，將成為LIV、球員或司法部起訴美巡賽的關鍵論據。

自2020年11月起，美巡賽與歐巡賽建立了所謂"戰略聯盟"，這一合作關係在上個月得到進一步深化。兩大巡迴賽表示，該合作旨在為球員創造更多收益。雙方賽事專員還擁有世界高爾夫排名組織的投票權——LIV高爾夫已向該排名系統申請認證，這一關鍵步驟或將決定其多數球員能否繼續保有參加大滿貫賽事的資格。

LIV的律師函援引了多項最高法院判例以佐證其立場，包括1957年"拉多維奇訴國家橄欖球聯盟"案，該案中一名因參加競爭聯盟而被列入黑名單的球員成功起訴了NFL。

反壟斷經濟學家安迪·施瓦茨指出，這場愈演愈烈的法律交鋒正值多起類似案件審理期間，這些案件都在檢驗體育管理機構能否通過威脅取消運動員資格的方式，限制其參加特定賽事。2018年，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曾就北美足球聯盟起訴美國足協一案做出有利後者的判決，原告指控美足協不正當偏袒美國職業足球大聯盟。但施瓦茨表示，判決書同時暗示反壟斷法通常不認可像美足協這樣的認證機構在聯盟競爭中選邊站隊。目前職業足球和游泳領域仍有類似訴訟在進行。

“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似乎已經超越了傳統體育反壟斷豁免的合理範疇——比如賽程安排這類經濟學家普遍認可的例外，“施瓦茨説，“而是進入了一個更依賴傳統訴求而非經濟依據的新領域：‘讓我們這麼做只因歷來如此’。”

美巡賽對其法律策略不予置評。但未參與此案的知名反壟斷律師表示，美巡賽可以圍繞其在高爾夫領域並不具備壟斷地位這一觀點進行辯護。

“我認為他們最有力的辯護理由是，無論如何切割市場，我們都不構成壟斷，”文森·埃爾金斯律師事務所訴訟與監管部聯席主管克雷格·西博爾德表示，“當四大滿貫賽事——美國大師賽、PGA錦標賽、美國公開賽和英國公開賽——都不由所謂的壟斷者運營時，這起壟斷案就顯得很反常。”

他指出，LIV高爾夫聯賽的成立及其早期影響可能成為另一項佐證，美巡賽可據此辯稱：“顯然我們無法排擠競爭對手。對方不僅挖走了達斯汀·約翰遜、菲爾·米克爾森等球員，還成功創辦了新聯賽並舉辦賽事…現已躋身職業高爾夫賽事領域。”

西博爾德表示，另一種辯護思路是主張相關市場並非高爾夫運動本身，而是更廣闊的體育產業——高爾夫賽事需要與橄欖球、棒球等項目競爭電視轉播權。“若反壟斷相關市場涵蓋其他職業體育項目，美巡賽只是個小競爭者，根本不具備壟斷力量。”

旅行者錦標賽賽場上的美巡賽聯邦快遞杯標識。圖片來源：Fred Kfoury Iii/Zuma Press律師們表示，不被視為壟斷者實際上將給予美巡賽更多自由，使其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制定規則。

“我通常認為，贊助活動的實體有權決定誰可以參賽，”例如業餘聯賽排除職業選手，或賽馬、拳擊禁止使用違禁物質的選手參賽，以保持其產品的質量，Riley Safer Holmes & Cancila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Gregory Curtner説道。

“在我看來，這些規則是合理的，即使你是該領域的巨頭。”

不過，他警告説：“當排他的原因是某人已簽約參與一個新興競爭對手的活動時，情況就變得更加複雜了。”

聯繫Louise Radnofsky，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Andrew Beaton，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7月20日的印刷版，標題為《高爾夫未來之戰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