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在烏克蘭問題上剋制，普京的威懾取得成功——《華爾街日報》

拜登政府不願向烏克蘭提供對其防禦至關重要的更先進武器，這一決定正付出高昂代價。俄羅斯現已控制烏克蘭四分之一領土，並逐步向西推進。如果美國不改變政策，俄羅斯將繼續奪取更多烏克蘭領土，並可能在未來侵略行動中更加肆無忌憚。

自弗拉基米爾·普京二月發動入侵以來，戰爭態勢已發生變化。最初，規模較小的烏克蘭軍隊成功擊退俄軍進攻並造成重大傷亡。烏軍的頑強抵抗暴露出俄軍在後勤、士氣、訓練、腐敗及指揮控制方面存在的嚴重問題。

但衝突已進入新階段。俄軍隨後改善了後勤體系，並利用火炮、導彈和空襲消耗烏軍力量。通過將作戰重點放在烏克蘭東部和南部，俄軍現已佔領盧甘斯克州，正向頓涅茨克州的斯洛維揚斯克和巴赫穆特等城市推進。

如果沒有美國迄今提供的70億美元武器及其他盟國的補給，烏克蘭可能無法阻止俄羅斯最初的攻勢。但這些以短程武器系統為主的裝備已不再夠用。隨着戰爭持續和演變，軍隊的需求也在變化。要從掘壕固守的俄軍手中奪回領土，烏克蘭需要更先進的戰鬥機羣（退役的F-15和F-16）、先進無人機（MQ-1C）、MGM-140陸軍戰術導彈系統以及主戰坦克和步兵戰車。關鍵不在於武器數量，而在於武器類型及其使用方式。

以烏克蘭的蘇聯時期空軍為例。過去五個月的戰鬥損失已導致至少35架固定翼戰機損毀，而其原有戰機總數不足150架。隨着可用戰機減少，每架飛機需執行更多架次，損耗速度加快。若沒有西方的補充，烏克蘭可能喪失保衞領空和打擊俄羅斯地面部隊的能力。

然而拜登政府出於兩個主要理由對增援裝備猶豫不決——這兩點都站不住腳。

首先，部分官員擔憂向烏克蘭提供更先進武器可能引發升級循環，導致俄羅斯與北約國家直接衝突。但普京對未實施軍事挑釁的主權民主國家發動吞併的冒險行徑本身就是升級行為。俄羅斯已動用幾乎所有現役常規武器攻擊軍民目標，將數十萬烏克蘭公民強制遷往俄羅斯，並阻撓烏克蘭糧食進入國際市場。烏克蘭現在只是在進行自衞，若拒絕提供自衞手段，其防禦將難以維繫。

這正是普京試圖灌輸"升級恐懼"的原因。若西方因畏懼而不敢幹預，他便能肆意妄為。這也解釋了為何在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開闢烏東戰線及2015年干預敍利亞後，奧巴馬政府幾乎毫無作為。深知美國有自我威懾傾向的普京，如今又在烏克蘭問題上揮舞核大棒。但美國不應屈服於威脅，這隻會助長普京故技重施。相反，華盛頓應聯合國際輿論——從聯合國大會開始——共同明確打破核禁忌的後果。若普京明白使用核武器將招致更嚴厲國際制裁、使俄羅斯淪為國際棄兒並引發全球促其下台的行動，從而摧毀俄羅斯經濟，他自會有所顧忌。

拜登政府猶豫不決的第二個顧慮是，培訓烏克蘭軍隊使用更先進的武器系統耗時過長。這一擔憂同樣站不住腳。烏克蘭戰爭始於八年前俄軍非法吞併克里米亞，鑑於烏克蘭決心恢復領土完整而俄羅斯執意扼殺烏克蘭民族認同，衝突短期內結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外，培訓週期被過分誇大了。根據我們與現任及退役美國空軍官員的討論，一名能熟練駕駛蘇制戰機的烏克蘭飛行員，僅需兩到三個月的培訓即可操作美製F-15和F-16執行對地攻擊任務。對於希望操控美國MQ-1C"灰鷹"無人機的烏軍飛行員亦是如此。越早開始先進武器系統的培訓，戰局就越有利。

美國遲疑的代價正與日俱增。俄軍在戰場上的得勢只會助長普京進一步軍事冒險的野心，削弱威懾效力。風險也不僅限於歐洲——美國的猶豫同時向中國傳遞信號：若北京武力犯台，華盛頓及其西方盟友很可能會舉棋不定。現在已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瓊斯先生是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高級副總裁兼國際安全項目主任，最新著作《三個危險男人：俄羅斯、中國、伊朗與非常規戰爭的崛起》作者。瓦西萊夫斯基先生是中央情報局退役準軍事行動官員，現為外交政策研究所國家安全領域坦普爾頓研究員。

2022年7月12日，烏克蘭塞維羅頓涅茨克的俄羅斯軍人。圖片來源：sergei ilnitsky/Shutterstock刊登於2022年7月21日印刷版，標題為《西方在烏克蘭行動剋制，普京的威懾策略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