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商務的燒錢難題 - 《華爾街日報》

2021年，在兩大推力的推動下，電子商務公司的股價達到了天文數字：居家且現金充裕的消費者和廉價的融資。隨着這兩大推動力逐漸減弱，這些公司消耗現金（它們的備用燃料）的速度開始令人不安。

根據Stifel的一份旨在追蹤中小型互聯網公司現金消耗情況的報告，在線傢俱銷售商Wayfair ，以及在線二手車銷售商Carvana 和Vroom ，都屬於那些在幾年內需要籌集外部資金或償還到期債務以避免現金短缺的燒錢互聯網零售商。

Stifel估計，Vroom最早在2023年就需要外部資金才能實現自給自足，而Carvana最早在2024年就需要這樣做。報告稱，Wayfair有大約15億美元的可轉換優先票據將於2025年到期，如果它想償還或再融資，就需要改善其現金狀況。當然，這一時間可能會變得更加緊迫或寬鬆，具體取決於現金消耗的深度。

現金消耗，即負自由現金流，在Carvana尤為明顯，該公司在2019年和2020年分別消耗了近10億美元。去年，這一數字增加了兩倍，達到近32億美元。根據Visible Alpha的調查，該公司的自由現金流預計要到2026年才會每年轉為正值。其規模較小的競爭對手Vroom去年消耗了近6億美元現金，今年短暫緩解後，預計每年都會消耗現金，直到2029年。Wayfair在2020年和2021年實現了正現金流，但預計今年和明年將消耗現金。

儘管在快速擴張時期燒錢並不罕見，但風險在於當風向逆轉時，這種消耗可能演變為烈火燎原之勢。這種情形或許已在發生。隨着資金緊張的消費者將支出從商品轉向服務，以及其他人選擇迴歸線下購物，一度有利的線上零售環境正在逆轉。根據曼海姆的數據，近幾個月來二手車批發價格已趨穩。與此同時，全行業傢俱銷售增速放緩。

可觀的收入增長短期內恐難再現。Visible Alpha調查的分析師預測，2021年營收翻倍的Carvana到2026年的複合年增長率將為25.4%。2020年營收激增55%的Wayfair去年總收入下降3%，分析師預計今年會進一步萎縮。儘管Vroom在2021年實現收入翻番，但預計今年銷售額將下滑22.4%，2023年僅能微弱回升2%。

利率上升使得資金緊張的企業發行新債或為現有債務再融資的成本更加高昂。主導Stifel報告的分析師Scott Devitt指出，Carvana最近的發債行為已亮起警示信號。該公司4月宣佈以10.25%的利率發行33億美元2030年到期票據，這一利率是2021年同類票據的兩倍多。在已持續失血的情況下，僅這筆融資就每年新增超3億美元利息支出。宣佈融資後不久（其中大部分用於收購汽車拍賣業務），Carvana立即公佈了削減運營成本和資本支出的計劃。

德維特先生表示，他長期仍看好電子商務，並補充説，如果一些情況對它們有利，一些資金最緊張的公司仍可能脱穎而出。但鑑於一切都有可能朝着完全錯誤的方向發展，投資者可能需要評估他們是否願意在最壞的情況下繼續持有燒錢的公司。

以汽車自動售貨機聞名的Carvana公司去年燒掉了近32億美元現金。照片：Jane Hahn為《華爾街日報》拍攝致信 Jinjoo Lee，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7月21日印刷版，標題為《電子商務的燒錢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