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運鐵路公司與工人關係緊張 服務惡化——《華爾街日報》

鐵路員工表示他們工作過度，且仍在等待被拖欠的加薪。圖片來源：Charlie Riedel/Associated Press貨運鐵路公司在拜登總統的干預下避免了罷工，但基層工人與僱主之間的緊張關係仍在持續發酵。

全國各地的集裝箱在碼頭堆積如山，加劇了延誤並激怒了客户。鐵路高管們歸咎於勞動力市場緊張，稱儘管提供了更高的簽約獎金等激勵措施，仍無法招聘和留住足夠的員工。現有鐵路員工表示他們工作過度，且仍在等待被拖欠的加薪。

堪薩斯州斯科特堡的信號維護員Lesly Wilterding表示，他接到越來越多超出其負責區域的故障排查電話，這意味着需要駕駛更遠距離並減少休息時間。

“我們一直在呼籲需要更多人手，“已在BNSF鐵路公司工作15年的Wilterding先生説。他補充説，過去一年許多同事已離職，有的去了小型鐵路公司，有的轉行其他工作。

Wilterding表示，當工人的卡車故障時，公司不再支付租車費用。他説，六月份有兩週時間不得不與另一位車輛故障的信號維護員共用卡車，這增加了他的在途時間。

主要鐵路公司與其工會的合同談判已持續兩年多。圖片來源：David Boe/Associated Press早在大流行之前，鐵路員工的不滿情緒就在不斷累積。工人們表示，儘管薪酬相對較高，但日益增加的工作不確定性和惡化的工作條件使這些職位變得不那麼吸引人。代表鐵路公司的美國鐵路勞工會議數據顯示，2021年主要貨運鐵路員工的平均年收入為13萬美元。

“當我們開始覺得自己對僱主而言是累贅而非資產時，這令人沮喪，“BNSF鐵路公司軌道維護安全培訓師亞倫·坎普表示。

BNSF表示已在業務量增加的地區增設崗位，且信號維護人員的工作時長未作調整。

該公司稱其車輛租賃政策未改變，並制定了相關租賃規程以最大限度減少車輛故障造成的影響。BNSF企業關係副總裁扎克·安德森表示，若無法租到車輛，“主管讓出自己的車輛以確保運營不中斷的情況並不罕見”。

自2019年底現行合同到期續簽以來，主要鐵路公司與其工會一直進行合同談判。上週日在白宮介入的最後期限前，拜登總統任命了一個聯邦小組調查雙方爭議，並試圖就工資和福利問題促成和解。

除了勞動力問題，鐵路客户也一直在表達他們對延誤的不滿。託運商表示，自去年秋季以來，他們開始遭受服務水平不達標的困擾，並向聯邦監管機構投訴延誤問題，這些延誤擾亂了從乙醇到穀物和牲畜飼料等各種產品的生產和交付。

鐵路公司高管此前表示，運營中斷源於全球供應鏈中的更深層次問題，例如港口和多式聯運終端的設備短缺。

CSX公司首席執行官吉姆·富特表示，公司一直在加大招聘力度，但高管們對參加培訓後決定退出的人數感到驚訝，因為他們發現自己不喜歡鐵路工作。他説，公司在留住工程師和列車員方面尤其困難。

“我們將繼續盡一切努力改變工作環境，讓人們願意在這裏工作，”富特在週三的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我們沒有什麼靈丹妙藥。”

鐵路公司高管們普遍表示，他們正在嘗試為必須應對時間不可預測的乘務人員制定更好的排班計劃。

聯合太平洋公司表示，今年有望實現招聘和留任目標。該公司高管補充説，他們預計乘務人員配備情況將在下半年有所改善，並且最近推出了一項計劃，詢問新員工是否願意在招聘地點以外的其他地方工作。

“這提供了我們歷史上可能未曾有過的靈活性，”聯合太平洋公司首席執行官蘭斯·弗裏茨在週四上午的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

諾福克南方公司週四表示，正在將列車員培訓生的日薪從185美元提高到200美元，並在培訓過程中提供額外激勵。

根據主要監管貨運鐵路的聯邦機構地面運輸委員會的數據，過去六年裏，大型鐵路公司已裁員29%（即4.5萬名員工）以精簡運營。

近年來，大多數鐵路公司實施了"精準調度鐵路運輸”（PSR）模式，通過重組網絡以更少員工在更緊湊的班次下運行更少的列車。

雖然精簡運營後鐵路公司利潤有所提升，但一些託運商表示服務質量卻惡化了。與過去數日分批發貨相比，現在需將原料集中單次運輸，導致客户必須一次性卸載更多貨物。若因自身產能不足無法處理更大負荷，就會引發瓶頸並導致問題向供應鏈下游蔓延。

根據鐵路公司提交給STB的數據，今年鐵路貨車在終端站的平均周停留處理時間有所增加。例如在加州巴斯托某終端站，7月第一週貨車停留時間達56.4小時，較去年同期30小時顯著上升。

員工和高管表示，多重因素導致鐵路工人招聘難度加大。疫情改變了許多人優先考慮家庭和休閒時間的心態。同時鐵路工作對身心要求苛刻，且安全規定嚴格——包括工作期間禁用手機、出現問題必須隨時到崗——這些使得在緊張的勞動力市場中這類崗位尤其難以招到人。

“每一條測試和規則都是用鮮血寫就的，”鐵路信號員羅恩·多雷穆斯説，“我曾離開自己的生日派對去處理一個緊急呼叫。”

寫信給埃絲特·馮，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7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貨運鐵路與工人關係緊張，服務質量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