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模式"拜登對決最高法院 - 《華爾街日報》

西弗吉尼亞州參議員喬·曼欽在本屆國會中阻撓了一項重大税收與支出法案，而共和黨人很可能在11月贏得至少一個議院的控制權，民主黨人正敦促拜登總統通過行政命令推行其議程。羅德島州參議員謝爾頓·懷特豪斯在7月14日發推文稱：“現在是行政野獸模式的時候了。”

拜登先生並不需要這種鼓勵。他的政府幾乎在每個轉折點都試圖繞過國會，從學生貸款減免到後門電動汽車強制令。但他那些監管領域的"怪獸"很可能會遭遇司法"電鋸"的阻擊。

在西弗吉尼亞州訴環保署案中，最高法院上個月推翻了奧巴馬總統的《清潔電力計劃》。大法官們指示下級法院對行政機構的主張持懷疑態度，這些機構聲稱在"長期存在的法規"中找到了國會從未明確授予的變革性權力。這對行政野獸來説是個壞消息。

先從學生貸款減免説起。教育部律師託比·梅里爾認為，1965年《高等教育法》中有一項規定允許部長"妥協……任何權利、所有權、索賠、留置權或要求"，這也賦予了該機構取消聯邦學生貸款債務的權力。但別急。這項規定僅適用於政府的私人貸款計劃，而民主黨人在2010年為支付奧巴馬醫改費用將學生貸款市場國有化時廢除了該計劃。

1966年《聯邦債務追收法案》為政府機構"減免"債務設定了有限依據和嚴格程序。該法案規定，當"債務人經信用報告或其他財務信息證實無法在合理期限內全額償還"，或追債成本與可收回金額不成比例時，政府可取消債務。這些限制條款禁止了政府當前考慮的大規模債務豁免。值得注意的是，國會雖明確授權教育部發放學生貸款，卻未同等授權其取消債務。

同樣面臨法律風險的還有政府暗中推行的電動汽車強制令。《清潔空氣法案》授權環保署監管新車"可能危害公共健康或福利"的"任何空氣污染物排放"。拜登政府的環保署制定了極其嚴格的排放標準，迫使汽車製造商要麼生產更多電動汽車（儘管這些車輛依靠化石燃料發電運行，但聯邦政府認定其零排放），要麼向特斯拉等公司購買合規積分。

環保署的車輛温室氣體標準效仿了《清潔電力計劃》的模式，後者曾為發電廠設定不切實際的二氧化碳排放標準，實質迫使化石燃料發電企業要麼建設太陽能或風電場，要麼補貼其綠色能源競爭對手。

在2007年"馬薩諸塞州訴環保署"案中，四位保守派大法官曾對允許該機構未經國會明確授權即監管温室氣體的裁決提出異議。針對拜登政府變相電動汽車強制令的法律挑戰，可能促使大法官重新審視先前判決，進而叫停環保署所有氣候監管措施。

你家後院的一條幹涸排水溝是否屬於"通航水域"並受環保署監管？根據拜登政府的説法，答案是可能的。《清潔水法案》授權環保署保護此類水域，法院也將其管轄範圍解釋為包括與通航水域相鄰的濕地。

然而環保署官僚時常試圖進一步擴大監管權限。拜登政府擬議的新規將授權該機構監管任何地塊——無論是否通航或含水——只要其可能"顯著影響傳統通航水域的化學、物理或生物完整性"。這等於是允許環保署與密歇根湖玩"六度分隔理論"遊戲。農民和住宅建築商可能僅因在自家土地上動土就被迫申請聯邦許可。

今秋最高法院將審理一起要求明確環保署權力邊界的案件。愛達荷州的邁克爾和錢特爾·薩基特夫婦為抗爭環保署將其無水的小塊土地認定為濕地，已耗費約15年時間。大法官安東寧·斯卡利亞曾指出，國會不會把大象藏在老鼠洞裏，同樣也不會把濕地藏在水坑中。

大法官們可能很快還需處理奧巴馬政府遺留的未竟事項：童年抵美者暫緩遣返計劃（DACA）。2012年國土安全部備忘錄為多達170萬幼時被帶入美國的非法移民提供保護。最高法院2020年以程序問題為由阻止了特朗普政府廢除該計劃。尼爾·戈薩奇、塞繆爾·阿利托和克拉倫斯·托馬斯大法官在異議意見中指出，該計劃"未經任何法定授權，也未經過必要的規則制定程序"。

無論DACA政策有何優點，它都違反了西弗吉尼亞案的判決，幾乎可以肯定是違憲的。美國第五巡迴上訴法院本月早些時候就德克薩斯州對DACA的訴訟進行了口頭辯論，預計今年將作出裁決。

如果法院阻止這些及其他行政令的推行，拜登先生可能會發現自己別無選擇，只能與共和黨人談判以實現部分目標。這樣的妥協無疑會增強他的公眾支持度。誰知道呢？西弗吉尼亞案和那位來自西弗吉尼亞州的參議員最終可能會挽救拜登總統的任期。

芬利女士是《華爾街日報》 editorial board的成員。

插圖：查德·克勞刊登於2022年7月25日印刷版，標題為《“野獸模式"拜登對決最高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