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帶權益改革將衝擊華爾街高層，但可能難以持久執行——《華爾街日報》

民主黨參議員喬·曼欽與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查克·舒默上週就氣候變化、醫療保健和税收立法達成協議。圖片來源：Patrick Semansky/Associated Press參議院民主黨人正試圖讓華爾街部分最富有的人羣繳納更多税款，但這可能不如他們希望的那麼簡單。

週三深夜，西弗吉尼亞州民主黨參議員喬·曼欽與紐約州民主黨參議員查克·舒默達成的最後一刻協議包括提高私募股權和對沖基金經理在投資獲利出售時獲得的附帶權益收入税率。根據現行規定，持有至少三年的投資附帶權益可適用遠低於普通所得税率的長期資本利得税率。

這對行業高層而言利害攸關：增税措施預計將在十年內籌集140億美元。根據證券備案文件，五家最大上市私募股權公司的28名指定高管2021年共獲得近7.6億美元附帶權益報酬。

黑石集團首席執行官蘇世民去年個人獲得近1.5億美元附帶權益及激勵費報酬（其中絕大部分可能為附帶權益；黑石的激勵費佔比很小）。該公司2021年向員工支付了16億美元與業績相關的報酬，其中主要為附帶權益。

附帶權益通常按長期資本利得税率徵税，對高收入者最高可達23.8%。而同一申報人的普通收入税率為37%。

包括蘇世民在內的許多上市公司高管，從所持公司股票分紅中獲得的收益遠高於附帶權益。儘管如此，仍有數千名其他經理人主要依賴附帶權益作為其主要收入來源。對沖基金經理也常以附帶權益作為報酬，不過由於他們持有資產的時間較短，許多人已經為此類收入支付了更高的税率。

面對數十億美元的利害關係，私募股權公司——憑藉頂尖律師和會計師團隊——正急於研究如何在法案通過時最佳定位自身及其基金，以避免支付額外税款。民主黨正試圖在8月初讓該法案在參議院通過，並隨後儘快提交拜登總統簽署。

包括許多支持取消附帶權益特殊待遇的税務專家在內，該條款的構建方式留下了太多解釋和操作空間。法案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美國國税局和財政部的監管機構能否迅速制定更易於理解的規則，並有效執行。這兩點都不確定，儘管法案還包括約800億美元的額外國税局資金，旨在全面加強税收執法。

“歷史表明這不太可能，“税務諮詢公司Leo Berwick的律師、前國税局官員蒙特·傑克爾説。“在應對超大型會計師事務所時，他們處於劣勢。”

至於私募股權公司，他表示：“涉及的資金如此龐大，他們絕不可能輕易認輸，説‘哦，你抓到我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該法案通過資產持有時間來決定其徵税方式。股票等資產的大部分資本收益在持有一年後即可享受長期税率。由共和黨籍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簽署的2017年税法將附帶權益的徵税期限延長至三年。

民主黨提出的法案將此期限延長至五年。但與現行法律不同的是，它從基金獲得“幾乎所有”投資時開始計算持有期，而非首次投資時。

税務律師表示，“幾乎所有”沒有明確定義，這甚至可能使計算起點變得複雜。目前也不清楚哪些資產符合五年期限的規定，以及可以無限期持有資產的基金（一種日益流行的結構）是否會受到同等對待。

批評者指出，該法案為企業留下了操作空間，例如採用“附帶權益放棄”等變通手段——允許管理者放棄對某筆交易的附帶權益，轉而將其延至後續交易中，以便收入可能獲得更優惠的税收待遇。法案明確授權財政部發布法規或其他指導以防止此類避税工具的使用，但具體規則如何制定仍有待觀察。

基金還可能嘗試通過設立獨立載體持有投資來加速持有期的計算，同時以類似於現有基金結構的方式保持經濟利益關聯。

加州大學歐文分校税法教授維克多·弗萊舍表示，持有期框架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後果可能是私募股權經理人會更長時間持有公司才出售。弗萊舍15年前的學術研究曾讓公眾關注附帶權益問題。這可能導致依賴附帶權益獲取報酬的經理人與不受其影響、可能從更快出售中獲益的投資者之間的激勵錯配。

曾擔任參議院民主黨助理的弗萊舍認為，當前法案不會終止對附帶權益的優惠待遇。

“他們與其説是堵住了漏洞，不如説是用紙巾蓋住洞口並希望它能撐住，“他説。

理查德·魯賓對本文有貢獻。

聯繫作者米里亞姆·戈特弗裏德，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7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新法案聚焦附帶權益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