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發動戰爭，而每個人都覺醒了怎麼辦？——《華爾街日報》

美國是否已做好戰鬥準備？從一項指標——軍隊徵兵情況來看，答案似乎是否定的。2022年幾乎所有軍種都難以完成徵兵目標，部分軍種缺口高達40%。更嚴峻的是，全美僅有約四分之一的年輕人符合現行入伍標準，而最新調查顯示有意參軍者僅佔9%。

軍方高層將徵兵困境主要歸咎於兩個因素：青少年肥胖率上升和勞動力市場緊張。但這兩項數據均無法完整解釋現狀。疫情期間青少年肥胖率確實從19%升至22%，但這一增幅不太可能導致徵兵率突然全面崩盤。勞動力市場因素同樣缺乏説服力——當前3.6%的失業率與2019年基本持平，而當年陸軍卻超額完成徵兵任務。如今陸軍徵兵缺口觸目驚心，預計到2023年底兵力將短缺28,000人。更何況軍隊提供的優厚待遇——包括托兒服務、住房補貼、醫療保險和最高5萬美元的入伍獎金——本應能緩解勞動力市場競爭對徵兵的影響。

那麼真正原因何在？五角大樓對覺醒政治的全面擁抱或許能給出答案。

拜登總統上任首日就廢除了禁止軍隊開展批判性種族理論培訓的特朗普時期行政令。高級指揮官們迅速作出調整：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要求所有部隊開展"暫停執勤"以肅清"軍中極端主義"；海軍作戰部長邁克爾·吉爾戴上將更將伊布拉姆·肯迪主張種族歧視的《如何成為反種族主義者》列入海軍必讀書目——全然不顧該書指控軍人誓死捍衞的體制存在系統性種族主義。

火上澆油的是具有分裂性質的性別激進主義。海軍強制要求進行性別敏感性培訓，併發布視頻鼓勵水手們嚴格監督代詞及日常用語的使用，宣稱不遵守規定的人就不是戰友的“盟友”。一些服役人員表示，這些措施不僅影響了部隊士氣，還對潛在應徵者形成了某種反招募效應。五角大樓為迎合激進分子，正在犧牲最可能服役的人羣的利益。

歷史上，軍隊招募的新兵中有很大比例來自保守的南方各州。在“自由伊拉克行動”的高峯期，近40%的應徵者來自南方。這一情況至今未變。南卡羅來納、佛羅里達、阿拉巴馬和佐治亞等州18至24歲人口中參軍比例均超過30%——有些甚至高達50%。不出所料，軍人羣體私下傾向保守。2018年中期選舉中，近45%的受訪軍人表示支持共和黨候選人，而支持民主黨的僅佔28%。2020年退伍軍人對共和黨的支持同樣強勁。

軍隊招募還依賴另一因素：家族傳統。截至2017年，四分之一新兵的父親或母親曾服役，近80%新兵至少有一位現役家庭成員。軍隊政策的突然轉變在這方面也產生了排斥效應。有着深厚從軍傳統的家庭越來越不鼓勵子女繼承衣缽。為何？對某些家庭而言，軍方對這些分裂政策的支持損害了他們對該職業的觀感。

最近的民意調查顯示，保守派對軍隊的不滿情緒正在增長。2021年裏根研究所國防調查發現，自2019年以來，對軍隊抱有"極大信心"的人羣比例從70%降至45%，其中共和黨人的降幅最大，達到34個百分點。受訪者最常提及的原因是擔憂"政治領導力"。蓋洛普本月另一項調查顯示，保守派過去一年對軍隊的信任度下降了10個百分點。無黨派人士也呈現類似趨勢，其信心指數降低了8個點。

近幾十年來美軍能位列美國最受信任機構之一，關鍵在於其超然於社會其他領域的特質。軍隊奉行無私奉獻、英勇愛國等價值觀，而非種族歧視或激進政治立場。若軍隊放棄其非政治化角色，將更難吸引大批志士與愛國者入伍。在扭曲的包容理念下推行覺醒政策，反而可能排斥那些傳統上更可能服役的人羣。

美軍真正需要的是那些渴望冒險挑戰、崇尚紀律，並願為國效力的各族裔美國青年。不應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問題的一部分。五角大樓領導人必須真誠接納這些羣體，避免捲入分裂性的政治社會議題，停止推行最終可能損害我軍徵兵與作戰能力的政治議程。

伯恩先生是耶魯法學院的學生，曾是美國陸軍裝甲部隊軍官，也是倡導組織“現役退伍軍人”的董事會成員。

2020年3月31日，弗吉尼亞州李堡，陸軍基礎戰鬥訓練畢業生接受體温檢測。圖片來源：/美聯社刊登於2022年7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如果發動戰爭時人人都覺醒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