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軍隊因承諾不向俄羅斯境內開火而受制——《華爾街日報》

烏克蘭伊久姆附近——當烏克蘭在5月將俄羅斯軍隊擊退該國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時，他們迅速前往邊境，將旗幟插入了曾一度落入俄方手中的烏克蘭領土。

自那時起，烏克蘭東北部地區的前線基本處於僵持狀態。邊境另一側的俄羅斯炮兵持續炮擊烏軍陣地和民用建築，而基輔方面承諾不使用西方提供的武器攻擊俄羅斯領土。

“我們束手無策，“哈爾科夫東南部第40獨立炮兵旅的炮兵指揮官葉夫根·託尼察説。他表示，打擊目標僅限於烏克蘭被佔領土上的俄軍陣地，但不能越境攻擊別爾哥羅德周邊地區。“如果我們獲得授權，早就看到成果了。”

哈爾科夫周邊的戰鬥凸顯了烏軍使用西方先進武器時面臨的核心問題。美歐政府因擔心激怒俄羅斯，對烏克蘭使用這些武器的方式進行了限制。

一名男子走過哈爾科夫皮亞季哈特基街區嚴重損毀的建築。哈爾科夫已有數百棟住宅和商業建築在俄軍攻擊中損毀。哈爾科夫北部薩爾蒂夫卡社區一處嚴重受損的區域。M142高機動性炮兵火箭系統——即被稱為“海馬斯”的遠程導彈——於6月從美國運抵前線。它們使烏克蘭軍隊能夠打擊更遠距離的高價值目標，儘管尚未獲得射程最遠的彈藥。海馬斯系統在烏克蘭東部和南部戰場扭轉了戰局，使基輔佔據優勢，但其在哈爾科夫的使用存在限制。官員和士兵表示，這導致他們在對抗俄羅斯的戰鬥中束手束腳。在伊久姆市附近取得一些戰果後，海馬斯系統被調往其他地區。

“我們向合作伙伴承諾過，這些武器僅作為威懾力量在烏克蘭領土上使用，”烏克蘭國防部長奧列克西·列茲尼科夫表示。

“俄軍正從本土使用‘冰雹’、‘龍捲風’或‘颶風’等多管火箭系統攻擊哈爾科夫的平民，”他説，“我們必須找到解決辦法。這是個難題。”

儘管如此，在哈爾科夫地區，烏軍仍藉助西方武器堅守陣地。

來自第40獨立炮兵旅的烏克蘭士兵正在為西方提供的M777榴彈炮準備155毫米炮彈。烏克蘭第40獨立炮兵旅的一名士兵拉動拉火繩，使用西方提供的M777榴彈炮向烏克蘭境內的俄羅斯軍事陣地開火。近日清晨，在伊久姆附近橡樹與楓樹茂密的森林掩映下，託尼察所在部隊的一名炮手透過偽裝榴彈炮的瞄準鏡凝視，準備鎖定約12英里外烏克蘭領土上的俄軍陣地。

這款由美國、澳大利亞和加拿大捐贈的M777遠程榴彈炮射程短於海馬斯系統，且不能用於打擊俄烏邊境線另一側的目標。在哈爾科夫地區，面對來自境內外的炮火襲擊，這些火箭彈已成為烏軍堅守陣地的關鍵裝備。

樹影婆娑的山坡上，一名士兵一邊通過榴彈炮瞄準鏡觀測，一邊在小筆記本上記錄座標網格參數，同時轉動兩個輪盤將這門重型火炮調整至最佳角度。鎖定目標後，他高喊"接觸！"，給周圍戰友瞬間的捂耳預警。

烏克蘭第40獨立炮兵旅M777炮兵連連長葉夫根·託尼察在哈爾科夫州發射陣地。該旅拒絕透露具體打擊目標細節，僅表示炮彈將飛往東部方向。

“命中目標。“八名炮手中的一人説道。

在烏克蘭近1500英里長的戰線上，由於戰爭已演變為主要炮戰，遠程武器的需求持續壓倒近程系統。GPS制導的海馬斯導彈射程約為M777榴彈炮的兩倍，其80公里（約50英里）的射程通常優於俄軍火炮。

哈爾科夫在俄羅斯最初的進攻中遭受重創，從2月到5月承受了最猛烈的轟炸。5月，烏克蘭開始向伊久姆市發起反攻，旨在切斷俄羅斯通往附近頓巴斯地區的補給線。戰鬥基本陷入僵局，直到6月下旬，烏克蘭軍隊使用新獲得的海馬斯火箭炮襲擊了伊久姆的一個俄羅斯彈藥庫。

哈爾科夫的森林是士兵們的寶貴資源，茂密的樹葉為他們和珍貴的武器裝備提供了掩護——這種小小的奢侈將在冬季來臨時消失。但森林也為目前佔領該地區約30%的俄羅斯軍隊提供了優勢。

經常遭受俄羅斯襲擊的哈爾科夫在宵禁前的夜晚幾乎完全陷入黑暗。街燈關閉，許多留在城裏的人在家裏也不使用明亮的燈光。“我們的地理環境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哈爾科夫烏克蘭軍方發言人瑪格麗塔·裏夫查琴科説。“海馬斯在伊久姆打擊了俄羅斯人，但他們不斷在那裏增援和補給部隊，而且伊久姆周圍的山丘使炮兵更難擊中目標。”

哈爾科夫的戰士們讚揚了海馬斯的有效性，並承認自火箭炮抵達以來，該地區某些地方的俄羅斯炮擊有所減弱。然而，由於烏克蘭目前只有大約十幾套海馬斯，他們承認這些武器在地形上可能更有用，因為它們的更遠射程可以提供更大的優勢。

“我們真正需要的是更多武器、更多火炮系統，最重要的是所有這些裝備的備用零件，”託尼察先生説。“有些部件總是需要更換，但我們沒有任何備用零件。”

烏克蘭國防部長表示，哈爾科夫和其他邊境地區需要在邊境部署更多防空系統，以更好地防禦來自俄羅斯領土的襲擊。

“俄羅斯人不僅使用巡航導彈或彈道導彈，”列茲尼科夫先生説。“它們雖然不那麼精確，但很危險，而且俄羅斯擁有大量此類導彈。因此我們需要獲取更多反導彈系統來保護我們的領空和防空系統。”

哲學博士馬克西姆·布布利在哈爾科夫市薩爾蒂夫卡社區檢查其嚴重受損的家，試圖搶救任何有價值的物品。該建築在三月曾多次遭到俄軍襲擊。丹尼斯·薩文科夫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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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2年7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不向俄羅斯發射西方武器的誓言制約了軍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