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連斯基夫婦的挑釁性<時尚>封面》——《華爾街日報》

烏克蘭總統及第一夫人在《Vogue》雜誌亮相，由名人肖像攝影師安妮·萊博維茨操刀的精緻寫真，引發西方批評者們意料之中的集體聲討。戰爭當前，澤連斯基夫婦怎能沉溺於如此浮華？他們的時間顯然該用在更緊迫的事務上。這就是對我們所有捐贈的回報？當然，還有更激進的邊緣聲音，激烈反對這對夫婦體現的傳統異性戀規範，更別提（驚呼）照片中隱含的"妻子作為賢內助"的象徵意義。

然而實際刊登的人物特寫與訪談雖以第一夫人奧萊娜·澤連斯卡婭為主角，卻呈現出冷靜、堅毅的基調，完全聚焦於烏克蘭的抗爭。照片也毫無浮誇或過度追逐時尚之嫌。這場喧囂缺乏實質依據，似乎更多是被畫面中那份從容自信的優雅所刺痛。

普京同樣致力於抹殺烏克蘭的這種形象，堅稱該國只是俄羅斯叛逆的一部分。烏克蘭人應當把握每個機會，重新申明其與權力痴迷的壓迫者截然不同的文化獨特性。不同於俄羅斯，烏克蘭不會用帝國幻想來替代民眾的美好生活。或可將其視為俄語世界的意大利——不迴避其缺陷與低效。自由表達、時尚、美食、咖啡館、妙談、樂觀習性以及迷人友善的民眾，在烏克蘭司空見慣。這裏充滿對生活的熱愛與創造美好生活的熱情，在更北方寒冷嚴酷的荒蕪之地，這種特質令人痛心地匱乏。在這裏，無人需要被奴役來讓他人獲得生存可能或快樂。時尚產業也是烏克蘭的顯著力量，以美麗超模、蓬勃藝術圈、設計美學等享譽世界。

換句話説，澤連斯卡女士傳達的信息可以理解為：*看，這就是他們企圖摧毀的東西，不僅針對我們，更針對整個世界——*對美的熱愛，甜蜜生活的精神。

克里姆林宮曾認為烏克蘭人無可救藥地軟弱，正是因為他們追求美好生活，這種被舊左派理論家視為殖民主義者對臣服文化的"女性化"視角。

事實證明，無論男女，烏克蘭人都願意為捍衞自己的文化而戰鬥至死。他們拒絕讓普京抹殺他們的存在，不僅體現在建築或制度層面，更體現在對歡樂、氣派與高雅品味的持久頌揚中——這對自詡文化巔峯的俄羅斯構成了挑釁性蔑視。可以肯定，莫斯科的虛無主義霸凌者們不會忽視這一心理教訓。

但西方那些掃興者似乎完全未能領會，他們將澤連斯基夫婦視為違反戰時道德準則的異類，認為一切事物都應籠罩在無情的灰暗之中。他們不該僅僅因為烏克蘭文化特質與己不符，就幫着普京抹除這些特質。

凱蘭先生為《華爾街日報》撰寫文化藝術類文章。

2021年9月1日，奧蓮娜·澤連斯卡在弗吉尼亞州阿靈頓參加武裝部隊全榮譽花圈儀式。圖片來源：安娜·馬尼梅克/蓋蒂圖片社刊登於2022年8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澤連斯基夫婦挑釁性的時尚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