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進公司就107億美元税單與美國國税局對簿公堂 - 《華爾街日報》

安進公司在波多黎各低税率地區設立的工廠（如圖）使其長期保持製藥行業最低税率之一。圖片來源：安進公司生物技術公司安進正與美國國税局就國際税務策略及107億美元欠税與罰款展開激烈交鋒。

美國國税局指控安進在2010至2015年間，通過不當將本應歸屬美國本土的利潤轉移至負責藥品生產的波多黎各子公司，少報近240億美元應税收入。

這場糾紛是政府加強對製藥、科技等行業跨國税務操作審查的最新案例。

若國税局勝訴，安進不僅股價承壓，未來税率還可能大幅攀升。

FactSet數據顯示，過去十年安進有效税率中位數僅12.5%，遠低於美國十大藥企18%的中位數水平。

其低税負主要得益於在波多黎各的生產佈局——這個美國海外領地在企業所得税領域被視為"外國"。

安進公司的一位女發言人表示，直到最近，美國國税局還同意該公司在美國本土和波多黎各業務之間分配的利潤比例。

這位女發言人説：“我們的納税申報表一直符合法律規定，並反映了我們的立場，即適當的分配比例沒有改變——我們的利潤分配認可了波多黎各子公司做出的關鍵貢獻、承擔的風險以及其股權的重要價值。”

安進公司表示，直到最近，美國國税局還同意其在美國本土和波多黎各製造業務之間分配利潤的方法，圖為2007年的照片。照片：安進公司美國國税局拒絕置評，這符合其在持續訴訟中的一貫做法。

總部位於加利福尼亞州千橡市的安進公司是生物技術行業的先驅之一。按銷售額計算，它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製藥商之一。其藥物包括關節炎治療藥物恩利和骨質疏鬆症治療藥物普羅利亞，這些藥物幫助該公司去年實現了近260億美元的收入。

Robert W. Baird & Co.的分析師布萊恩·斯科尼表示，安進公司的低税率長期以來一直受到投資者的青睞，因為這幫助該公司可靠地超過了分析師的季度收益預期。

根據安進公司的年度財務報告，2013年，該公司公佈的有效税率為3.5%，而當時美國聯邦法律規定的税率為35%。

“當時股東們的反應是，‘天哪，他們的税務會計做得太棒了，’”斯科尼先生回憶道。但事後看來，“這其實是個相當負面的信號——美國國税局很可能要上門查賬了。”

安進公司解釋稱，2013年税率異常偏低源於多重因素，包括一起大型收購案及國會追溯性恢復的聯邦税收抵免政策。該公司年報顯示，當年海外利潤使其有效税率降低了21.3個百分點。

除針對2010至2015年度的補税和罰款要求外，安進披露美國國税局目前正在審計其2016至2018年度的納税申報。

安進已在美國税務法庭對國税局的指控提出異議，並表示這場糾紛可能需數年時間才能解決。

該公司在法庭文件中申明，其利潤分配嚴格遵循了利潤來源地原則。

安進長期維持的低税率一直為投資者稱道，這使其能持續超出分析師季度盈利預期。圖片來源：羅伯特·蓋博瑞特/路透社安進在訴訟文書中指出，國税局曾審計其2010年前八年的轉讓定價方法，但從未提出異議或要求調整。該公司認為，國税局追溯適用新計價方法並處以罰款的行為具有任意性和武斷性。按慣例，美國國税局將每個納税年度視為獨立週期。

該公司還表示，美國國税局未能正確評估其波多黎各製造業務的價值。安進公司稱其在波多黎各僱傭了2400名員工，並在當地業務中投入了40億美元的資本投資。

此外，該公司指出國税局存在某些計算錯誤，導致其應繳税款被高估約20億美元。

美國國税局和立法者一直在審查美國公司的國際税務操作。

可口可樂公司和Meta平台公司均與國税局陷入數十億美元的訴訟，爭議焦點是如何評估導致利潤集中在海外的內部交易。

參議院財政委員會正在調查製藥行業通過外國子公司規避美國處方藥銷售國內税款的行為。

該委員會7月發佈的報告詳細説明艾伯維公司如何通過將暢銷藥修美樂的專利權置於百慕大子公司（該地無員工或實質業務）並在波多黎各生產，從而減少其美國銷售應繳税款。

艾伯維未回應置評請求。

安進是眾多獲得波多黎各政府税收優惠的醫療保健公司之一，該政策旨在為這個美國海外領地吸引高薪工作崗位。

安進未披露其在波多黎各的實際税率，但去年表示當地業務是其全球12.1%的有效税率低於美國21%法定税率的重要因素。

在確定利潤所在地時，税法關注的是價值創造的地點。它不要求利潤與銷售地點相匹配，但二者通常相似。然而，製藥公司依賴易於轉移的專利，通常在其利潤所在地和經濟活動所在地之間存在較大差距。

根據該公司向税務法庭提交的文件，安進公司基於其美國大陸和波多黎各子公司之間的一系列複雜交易計算了其美國應税收入。

2002年，安進開始將其知識產權授權給其波多黎各子公司——安進製造有限公司（AML），以製造和銷售其藥物，以換取特許權使用費。波多黎各子公司則同意向另一家安進子公司支付保證利潤，以在美國大陸銷售這些藥物。

安進子公司之間相互收取的價格，稱為轉移定價，有助於確定每個税收管轄區留下多少利潤。安進表示，其定價是基於與無關方進行的類似交易，並向美國國税局提供了其方法的文件記錄。

根據安進向法庭提交的文件，該公司報告2010年至2015年在美國的應税收入為157億美元，約佔美國國税局計算的405億美元的39%。根據美國國税局的數據，幾乎所有少報的收入——約237億美元——來自安進對波多黎各的利潤分配，其餘11億美元來自其他項目。

在同一時期，安進在其納税申報表中聲稱其應繳納的聯邦税為20.6億美元，不到美國國税局評估的107億美元的五分之一。

根據其財務文件顯示，安進公司報告稱，從2010年到2015年，美國市場佔其產品銷售額的77.4%，但僅佔其税前利潤的34%。去年，安進公司70%的銷售額來自美國，而其税前利潤中僅有27.6%來自美國。

**聯繫作者：**約瑟夫·沃克，郵箱：[email protected]；理查德·魯賓，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2年8月2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安進公司與美國國税局就107億美元税款展開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