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曼欽法案對美國企業加徵賬面税——《華爾街日報》

不要被名稱所迷惑。雖然參議院最新提出的增税和增加納税人支出的提案被稱為《通脹削減法案》，但實際上它會起到相反的效果。無黨派的聯合税收委員會估計，該法案將損害所有收入階層的美國人，其中超過一半的新税收將針對年收入低於40萬美元的人羣。在經濟負增長和通脹創紀錄的時期，民主黨人還希望對企業增税。

根據這項預算協調提案，擁有超過10億美元“調整後財務報表收入”（一種新型賬面收入）的企業將面臨新的最低税率，這本質上是對製造業徵税。如果該法案通過，其影響可能非常深遠。去年約有200家美國企業將受到這一税收的影響。這些公司在2021年僱用了約1800萬美國人。

新的企業最低税是通過比較所得税與賬面收入（即公司向股東公開報告的財務報表中的收入）來計算的。如果後者較低，公司必須支付調整後賬面收入的15%與其已繳納所得税之間的差額。其目的是縮小兩者之間的差距。但財務報表和納税申報表的設計初衷是為了不同的目的。

賬面收入與應税收入之間最大的區別之一在於企業如何計算投資支出。這對於製造業等需要投資於設備和設施等硬資產以保持競爭力的行業非常重要。目前，製造商在投資當年可以從税收中扣除投資成本。而在賬面税制下，這些投資將在投資週期內逐年扣除。立即扣除成本的能力有助於鼓勵投資。

聯合税務委員會估計，這項新賬面税近50%將由製造業承擔——其影響可能是毀滅性的。中國目前擁有全球超過四分之一的製造業產能。與美國大多數競爭對手一樣，中國並未實行賬面最低税制。對美國企業徵收這項新税，並限制部分美國製造商立即抵扣投資成本，將削弱美國競爭力，導致投資和就業崗位流向海外。

這項新税將在政策制定者剛意識到我國經濟負增長主要源於投資不足之際，進一步抑制投資。經濟分析局最新報告顯示，國內私人投資總額下降13.5%，導致第二季度經濟增長降至-0.9%。

在薪資增長跟不上高通脹的當下，增税還意味着勞動者實際收入降低。聯合税務委員會估算，25%的企業税會以降低工資的形式轉嫁給勞動者，而這還是保守估計。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2017年的一份研究文件指出，最權威的研究認為30%-70%的企業税最終由勞動者承擔。

美國民眾在消費時也將感受到此次增税的影響。芝加哥大學和西北大學經濟學家2020年研究發現，約31%的企業税會轉嫁給消費者。適用這項新税的利潤超10億美元企業，生產了美國人日常消費的大部分商品。

美國全國製造商協會的一項估計顯示，這項新税將在2023年就造成684.5億美元國內生產總值的實際縮減，導致218,108個工作崗位流失，並對工資造成超過170億美元的衝擊。

美國曾在1986年税改中嘗試過最低賬面税，但國會於1989年廢除了該税種，因為立法者意識到將税務與財務報告混為一談的危害。其中兩大危害是：這會激勵企業通過篡改財務報表來避税，並可能使負責制定會計準則的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FASB）政治化——該機構本應保持不受遊説影響。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已指定該委員會作為上市公司賬面價值的準則制定機構。這或許適用於會計準則制定，但無法有效充當企業税基的仲裁者，因為其基於審慎財務會計評估制定優質標準的能力，正依賴於使其遠離那些試圖降低税負的競爭性訴求。

在疫情爆發前，促進增長的政策曾帶來經濟強勁增長、通脹穩定，實際工資連續19個月保持3%及以上增幅。與其推行只會加劇通脹的更多支出和增税措施，不如出台真正的《通脹削減法案》，通過監管鬆綁等促增長政策擴大供給，從而降低消費者成本。

波特曼先生，共和黨人，是來自俄亥俄州的美國參議員。

2月2日，印第安納波利斯一家Valvoline即時換油站，一名工人正在挑選零件。圖片來源：Luke Sharrett/彭博新聞刊登於2022年8月4日印刷版，標題為《舒默-曼欽對美國公司徵收書本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