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雌獅崛起——女性後綴再度咆哮登場

插圖：James Yang語言學家兼詞典編纂者Ben Zimmer解析新聞中的詞彙起源。閲讀往期專欄請點擊此處。

上週日，在倫敦温布利球場舉行的歐洲女子足球錦標賽決賽中，代表英格蘭出戰的女子足球隊以2比1戰勝德國隊後，球迷們為這支俗稱"母獅軍團"的球隊歡呼慶祝。

這個隊名源於十年前的一次品牌塑造。2012年，英格蘭足球總會試圖推廣女子國家隊，其數字營銷部門開始在社交媒體使用#母獅軍團話題標籤。

該名稱借鑑了男子國家隊"三獅軍團"的常用綽號。英足總徽章上的盾牌圖案有三隻藍色獅子，源自英格蘭皇家紋章上的金獅。當1996年男子國家隊征戰歐洲盃時，喜劇演員大衞·巴迪爾、弗蘭克·斯金納與樂隊"閃電種子"聯合創作了隊歌《三獅之歌》。

在母獅軍團問鼎2022歐洲盃前夕，原曲作者們改編了歌詞：“母獅咆哮，信念之師不可擋。英格蘭展翅翱翔，夢想終成真章。”

有人對球隊使用“母獅”一詞提出質疑。在BBC廣播4台的《女性時間》節目中，主持人艾瑪·巴尼特念出了一位聽眾的留言：“為什麼不叫‘雄獅’？為什麼非要稱她們為‘母獅’？”其他聽眾則紛紛附和稱“母獅”是個“好名字”，認為這帶有性別歧視的想法“很荒謬”，《每日郵報》報道稱。

從歷史角度來看，“lioness”一詞仍在英語中使用實屬特例，因為女性後綴“-ess”早已式微。14世紀時，“lioness”從法語詞“lionesse”（現代法語用“lionne”指雌獅）進入英語。當時法語風靡一時，用“-esse”後綴（源自拉丁語“-issa”）指代女性和雌性動物是英語法語化的表現之一。同期進入英語詞彙的還有“hostess”（女主人）、“princess”（公主）、“duchess”（女公爵）等詞。

傑弗裏·喬叟在《坎特伯雷故事集》中使用了“leonesse”（lioness的古拼法），當巴斯婦描述她與第五任丈夫的婚姻時寫道：“我倔強如母獅。”後來，“lioness”可用來形容被“lionized”（備受推崇）的公眾女性。

英語中“-ess”後綴甚至在沒有對應法語詞的情況下也衍生出新的陰性形式。以“-er”或“-or”結尾的施動名詞通過添加“r”再加“-ess”實現陰性化，多用於職業稱謂，如“actress”（女演員）、“sculptress”（女雕塑家）。許多此類形式已消失，如“doctress”（女醫生）、“editress”（女編輯）。

那些保留下來的“-ess”後綴詞彙，在性別中立語言趨勢下大多已不再受青睞，尤其是隨着20世紀70年代女權運動的興起。職業稱謂如“女服務員”和“空姐”常被“服務人員”“乘務員”等非性別特定詞彙替代。

其他情況下，以“-er”或“-or”結尾的詞彙被視為中性詞。“演員”一詞如今普遍適用於男女，儘管奧斯卡等頒獎禮仍保留“最佳女演員”獎項。

少數“-ess”詞彙得以延續，例如“女神”——該詞可彰顯自豪感，如短語“居家女神”；當用於足球運動員時，“母獅”一詞可能承載類似的積極內涵，無疑為英格蘭勝利之師增添了榮光。

本文發表於2022年8月6日印刷版，原標題為《一個陰性後綴的強勢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