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的醫療組織危害你的健康 - 《華爾街日報》

2020年8月30日，華盛頓美國醫學會辦公室外的標誌。圖片來源：安德魯·凱利/路透社醫學界已屈服於一種觀念，即其正遭受“系統性種族主義”的困擾。推動這一理念的人正在進行一場可能帶來致命後果的豪賭。公共和私人研究資金正從基礎科學轉向旨在消除醫學領域“白人至上主義”的政治項目。其結果將是醫療質量下降和科學進步放緩。

幾乎每一個主要醫學組織——從美國醫學會、美國醫學院協會到美國兒科學會——都接受了醫學領域充滿種族主義和不平等的觀點。美國醫學會2021年《嵌入種族正義與推進健康公平的組織戰略計劃》充斥着社會正義的陳詞濫調：醫生必須“直面不平等，瓦解白人至上主義、種族主義及其他形式的排斥與結構性壓迫，並在醫療體系內外所有層面嵌入種族正義並推進公平”。

醫學和科學界的領袖們以反對種族主義之名，為自己的種族道歉。2020年6月，《自然》雜誌自稱為“導致研究與學術偏見的白人機構之一”。2021年1月，《健康事務》主編哀嘆“我們自己的員工和領導層絕大多數是白人”。美國醫學會的戰略計劃將美國的系統性種族主義歸咎於“白人男性立法者”。

自然，解決之道在於種族及其他方面的優待政策。美國醫學會（AMA）的戰略規劃要求“在醫學院招生及領導層中實現黑人、原住民和拉丁裔羣體的公平代表”。據AMA稱，這種“公平代表”的缺失是蓄意“排斥”的結果，只有“我們優先考慮並整合那些遭受嚴重不公、歷史上被排斥、剝削和剝奪必要資源的羣體——如有色人種、女性、殘障人士、LGBTQ+羣體以及城鄉社區居民——的聲音和理念”時，這種狀況才會終結。

醫學院第二年結束時，學生需參加美國醫師執照考試的第一步，該考試評估對人體解剖結構、正常功能與病理機制的掌握程度，內容包括生物化學、生理學、細胞生物學、藥理學及心血管系統等。第一步考試的高分預示着住院醫師階段的成功；競爭激烈的住院醫師項目（如外科和放射科）會參考考試成績篩選申請人。但部分學生抱怨，追求高分的壓力阻礙了他們參與“反種族主義”倡導活動。

一位耶魯大學四年級醫學生在網絡論壇中描述了第一步考試如何改變了他的優先級。在醫學院前兩年，他“全身心投入”學生主導的多元包容與社會正義委員會，並主持了一檔關於健康差異的播客。耶魯的課程及格/不及格評分制使這些政治活動成為可能——這意味着他不必將學習置於多樣性議題之上。然而第一步考試“露出了猙獰面目”，實際考試成績可能向“所有曾質疑過我作為黑人醫學生不配進入耶魯的人證明他們的錯誤”。

解決方案顯而易見：取消第一步評分。自一月起，考試改為通過/不通過制。耶魯學生無需再擔心學業會擠佔他的社會活動時間。至於他未來的病人是否會欣賞他的選擇重點，尚不得而知。

幾乎所有醫學院都會錄取MCAT分數若由白人或亞裔申請者提交幾乎會被淘汰的黑人和西班牙裔申請者，部分學校甚至為特定少數族裔學生完全免除MCAT要求。種族正義與倡導課程正大量湧入醫學院課程表；學生們學習更多關於白人特權的內容，而減少了對細胞病理學的瞭解。

大學高年級生在決定是否申請醫學院時，已能看清形勢。一位醫師科學家透露，他三十年來最優秀的實驗室技術員是位耶魯分子生物化學本科畢業生。這位前學生在智力上極具天賦，是克隆技術專家，本科GPA和MCAT成績優異。儘管這位科學家向當時供職的西北大學醫學院前院長力薦，該生卻連面試機會都未獲得。這位被前僱主描述為"白人、整潔的天主教徒"的申請者，最終僅被一所醫學院錄取。

類似案例比比皆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醫生表示，該校科學實驗室最聰明的本科生們正在説：“既然看清了醫學界的現狀，我要轉行做其他事情。”

醫學科學一直是人類進步最偉大的引擎之一，將數百萬人從致殘疾病和過早死亡中解放出來。但它也經歷過不少死衚衕和誤解，從瘴氣傳染理論、用海洛因治療兒童咳嗽，到用沙利度胺緩解孕吐以及前額葉切除術。

科學方法本是糾正這類致命錯誤的天然工具。然而當涉及"種族主義是醫學界決定性特徵及健康差異根源"這一可疑假説時，反對觀點卻被劃為禁區。《健康事務》期刊主編聲稱，對科學方法至關重要的政治中立態度是"強化現有權力結構"的種族主義託辭。科學的守護者們已背叛了科學本身。

麥克·唐納德女士是《城市雜誌》特約編輯，本文改編自該刊2022年夏季號。

刊載於2022年8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覺醒的醫療組織危害你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