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感覺互聯網吞噬了你的創造力?這些知名藝術家是這樣重拾靈感的
Julie Jargon
人類已經構建了一台完美的機器來讓大腦保持忙碌——即便未必高效。
互聯網,連同社交網絡、無盡的遊戲和媒體內容,填滿了我們曾經用來靜坐思考、翻閲書籍——或僅僅是在電視廣告間隙發呆的時光。
當然,我們都需要通過滑動屏幕來放空自己,但持續不斷的信息流已經侵蝕了我們心靈的喘息空間。
最棒的靈感往往誕生於淋浴或散步時,科學也揭示了其中緣由。密歇根奧克蘭大學工程學教授芭芭拉·奧克利曾提出一個著名理論:大腦有兩種思維模式——專注模式與發散模式。正是在放鬆的發散模式下,創造性思維才會湧現。
我採訪了多位作家和藝術家,探尋他們如何應對數字干擾並激發創造力。所有人都承認這很困難,隨後分享了他們獨創的靜心之道。
《我們國度的朋友》等小説作者加里·施特恩加特
“社交媒體是破壞獨處——進而阻礙文學閲讀與創作的最大障礙,“施特恩加特表示。
這位習慣使用推特的小説家透露,他通過每日淋浴、游泳和六英里步行來擺脱屏幕。上週我們通話時,他正沿着曼哈頓東河岸漫步。
“我發現洗澡時效率特別高,以至於有時會洗不必要的澡,”他説,並指出他的小説《超級悲傷的真實愛情故事》就是在淋浴時構思的。“那時我住在意大利的一個作家靜修處,長時間淋浴時,各種想法如泉湧般出現。”
50歲的什泰恩加特先生表示,他創造力最匱乏的時刻反而是專門設定的寫作時段。他每天留出三小時在牀上寫作——但心知肚明大部分時間會花在刷推特和發推上。
他發現,推特對挖掘靈感很有幫助。為了給下一部小説中一個科技精英角色做調研,他發佈了一條批評埃隆·馬斯克的推文,目的是觀察馬斯克支持者的反應,從而理解他所謂的“特斯拉兄弟”心態。
儘管無意識地刷推特可能很低效,但他仍能完成寫作,因為“當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時,大部分靈感和措辭轉折已經在散步、游泳或淋浴時形成了”。他用iPhone的備忘錄應用隨時捕捉靈感。
埃裏克·哈特 Jr.,曾為斯派克·李、巴茲·魯爾曼和拉託等名人拍攝的攝影師
哈特先生表示,他正與TikTok和Instagram對視覺藝術家的雙刃劍效應抗爭。
“你最終會不斷比較,看到自己缺少什麼、產出多麼不足,”他説。
他最初的一些工作機會是通過Instagram賬號獲得的,但他表示,為了最大化互動和頻繁發帖(尤其是現在在TikTok上)帶來的窒息感。“我認為創造力的關鍵要素之一是能夠玩耍、打草稿並享受工作樂趣,而我們在社交媒體中逐漸失去了這些,“他説。
22歲的哈特先生表示,他經常根據項目構思的主題創建播放列表。一旦進入拍攝,他説自己會進入全神貫注的狀態。他會將手機設為勿擾模式,並在紙質筆記本上記錄想法。
他今年設定了一個目標,要閲讀至少50本書以激發新思維。目前,他正在創作自己的書,這是一系列探索男性氣質的照片集。
青年小説《親愛的馬丁》作者妮可·斯通
37歲的斯通女士通過每日正念練習進入創作狀態。她在Headspace應用上聽引導冥想。偶爾在開車時進行"身體掃描”,專注於雙手握方向盤的感覺和臉上空氣的觸感。“幾分鐘後,我的心率會下降,肌肉也會放鬆,“她説。
寫作時,她會把手機放在另一個房間並關閉Wi-Fi,以防自己在電腦上瀏覽網頁。她採用衝刺式寫作法,在蘋果手錶上設定30分鐘計時,期間不間斷寫作。
五月份時,面對世界新聞的壓力和難以集中精力寫作的困境,她休了一個月的長假,遠離工作電話、電子郵件和社交媒體。
“這迫使我放慢腳步,”她説,“有時你必須走極端。斷網是我重新找回激情的方式。”
她現在計劃每年進行兩到三次為期一個月的數字排毒,下一次定在十二月。
《破碎之屋》等小説的作者彼得·克萊恩斯
2020年春天,當世界因疫情和喬治·弗洛伊德之死而動盪時,53歲的克萊恩斯先生表示,他因此損失了兩個月的寫作時間——因為他沉迷於在推特上刷末日新聞。
他通常從上午10點寫作到下午5點。但花了數小時查看新聞和當地新冠病例後,他會發現已是下午4點,自己幾乎沒寫任何內容。
他決定採用不接觸信息洪流的休息方式:重拾收集可動人偶的愛好,並開始拼樂高積木。“這讓我的大腦從解決文字問題轉向解決色彩和形狀問題——以不同方式運用思維,同時讓我離開書桌。”
為剋制刷推特的衝動,他使用後立即退出應用,不需要網絡時就將手機設為飛行模式。
這兩個月的網絡致創作瓶頸期讓他明白:推特永無止境的更新短期內不會帶來新信息。
“我們如今被持續的信息流包圍,這些設計就是為了吸引眼球,”克萊恩斯説,“但你需要且完全可以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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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於2022年8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互聯網時代創意人才找到重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