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議院通過民主黨氣候、醫療和税收法案 - 《華爾街日報》

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在法案表決中投下決定性一票後。圖片來源：肯·塞德諾/路透社華盛頓——參議院通過了一項法案，將投入數千億美元用於氣候和醫療保健計劃，同時提高對大型盈利企業的徵税。此前民主黨人圍繞拜登總統議程的核心內容團結一致，經過一年推動更廣泛方案的挫敗後取得進展。

該法案於週日以51-50的票數在參議院獲得通過，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投下打破平局的關鍵一票。法案為減少碳排放提供税收優惠，試圖允許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就部分處方藥價格進行談判，向美國國税局撥款約800億美元，並延長《平價醫療法案》下的健康保險補貼。

除新設立的15%企業最低税外，法案還對企業股票回購徵收1%的消費税，並預留約3000億美元用於減少赤字。

在勢均力敵的參議院中通過該法案對民主黨人而言是一場勝利，而就在幾周前，由於紐約州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查克·舒默與西弗吉尼亞州關鍵中間派參議員喬·曼欽的談判破裂又迅速重啓，這一結果曾看似不可能。所有共和黨人都反對該法案，這意味着任何一位民主黨人的倒戈都可能使該法案在參議院夭折。

“這是一條漫長、艱難、曲折的道路，但最終，我們終於到達了終點，”舒默先生在法案通過後表示，該法案被稱為《降低通脹法案》。

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查克·舒默（紐約州民主黨人）表示，該法案的歷程是‘一條漫長、艱難、曲折的道路’。圖片來源：michael reynolds/Shutterstock這項協議是民主黨人艱難談判的成果，他們試圖在中期選舉前將掌控國會和白宮的優勢轉化為一系列長期政策目標的進展，而通脹和經濟問題屆時將成為許多選民最關心的問題。

該法案仍需在週五的投票中獲得民主黨微弱優勢的眾議院通過。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加州民主黨人）和進步派領袖普拉米拉·賈亞帕爾（華盛頓州民主黨人）已表示支持該提案，使其有望獲得批准。

共和黨人認為，這項氣候和税收法案無助於緩解通脹，反而會損害經濟，而對企業增税也會波及家庭。

“這項法案將意味着更多的税收、更多的支出、更高的價格——正好處於通脹和衰退的雙重打擊之下。”參議員約翰·巴拉索（懷俄明州共和黨人）在法案審議期間表示。

在持續整夜的馬拉松式會議中，共和黨人對該法案提出了一系列修正案，最終於週日下午通過。在超過15小時的時間裏，他們試圖增加移民限制、限制其税收政策並修改其能源條款。民主黨人捍衞了該法案，抵制了共和黨提出的許多修正案以及黨內的一些修改意見，基本上保持了法案的原貌。

民主黨人動用了一項名為"預算協調"的特殊程序，該程序允許以簡單多數（而非參議院通常所需的60票）推進法案。但協調程序要求法案條款必須嚴格與預算相關。這些規則迫使民主黨人放棄了限制商業市場漲價幅度的條款。

協調程序還要求立法者接受開放式修正流程。週日下午，民主黨人縮減了企業最低税範圍，為單一所有者旗下企業提供豁免，此舉將使擁有此類公司的私募股權公司受益。

文本在最後時刻的一系列修改意味着國會無黨派記分員未能完成法案預算影響最終分析。民主黨人曾表示早期版本將在十年間增加約7400億美元税收，並支出約4300億美元。

受通脹攀升影響支持率下跌的拜登總統稱讚法案通過，稱其兑現了降低家庭開支、不對年收入40萬美元以下家庭增税的承諾。

“這需要諸多妥協。重大事項往往如此，“總統表示，他敦促眾議院快速通過法案以便籤署生效。

擬議税制不會直接增加中產階級家庭税負，但更高的企業税可能通過其他渠道轉嫁給個人，包括股東利潤減少或工人薪資降低。專家對企業增税轉嫁給股東或工人的比例存在分歧。

該法案的處方藥計劃將授權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首次就政府支出佔比最高的一批有限藥物進行價格談判，這是立法者長期追求的目標。從2025年開始，法案還將把聯邦醫療保險受益人的自付藥物費用上限設為每年2000美元，並從明年起強制要求為參保者提供免費疫苗。自明年起，聯邦醫療保險患者的胰島素費用每月上限為35美元。

根據該法案，民主黨在2021年立法通過的《平價醫療法案》健康保險購買補貼將延續至2025年，這項延期將耗資640億美元。

在氣候方面，法案通過税收激勵措施計劃向風能、太陽能和電池開發領域投入數百億美元，以將清潔電力接入電網。消費者購買特定窗户、熱泵等節能產品可獲得補貼，購買電動汽車的7500美元税收抵免政策也將延長。

獨立研究機構榮鼎諮詢數據顯示，這些投資有望使美國2030年温室氣體排放量較2005年水平減少31%至44%，而現行政策下的減排幅度為24%至35%。在曼欽參議員的堅持下，該立法方案還為石油、天然氣、煤炭等傳統能源及核能提供了支持。民主黨還承諾將在今年晚些時候推進立法，簡化能源項目的審批流程。

與曼欽先生的談判多次破裂後又重啓，最終促成了這項協議。民主黨人還必須爭取亞利桑那州參議員基爾斯滕·西內馬的支持，這位特立獨行的親商立法者多次迫使該黨縮減增税計劃。

在去年考慮為一系列項目（包括兒童保育、社區大學和帶薪休假）支出高達3.5萬億美元后，民主黨人最終只敲定了其中一小部分。曼欽去年阻止了眾議院通過的約2萬億美元的一攬子計劃，使拜登的大部分議程陷入疑問，他多次反對大規模支出法案，擔心這會加劇通貨膨脹。

與西弗吉尼亞州民主黨參議員喬·曼欽達成的協議，在數月談判失敗後重新啓動了該法案的討論。圖片來源：Ting Shen/Bloomberg News在2022年的七個月裏，民主黨人小心翼翼地嘗試重新與曼欽接觸。曼欽和舒默最終敲定了一項專注於增税、加強能源和氣候計劃以及降低醫療成本的方案。

由於他們將大多數民主黨人排除在談判之外，舒默表示，他的一名高級助手讓西內馬女士隨時瞭解談判進展。

但在7月中旬，隨着通脹持續攀升至更高水平，曼欽開始對立法產生疑慮。曼欽告訴舒默，他可以同意儘快通過僅降低藥品成本和延長《平價醫療法案》補貼的立法，這使得增税和氣候計劃岌岌可危。當這一立場被新聞媒體報道後，許多民主黨和共和黨人認為這意味着任何一攬子計劃的談判都已結束。

“我有點驚訝，坦率地説，他知道這一點，我很沮喪。我以為我們已經非常接近達成協議了，”舒默先生在採訪中説道。曼欽先生表示，兩人同意在冷靜下來後再次嘗試談判。

亞利桑那州民主黨參議員基爾斯滕·西內瑪迫使法案中刪除了附帶權益税條款。圖片來源：KEN CEDENO/REUTERS曼欽和舒默先生在沒有通知其他議員或白宮的情況下再次秘密展開談判，並在數日內宣佈達成協議。原本只聚焦處方藥和醫療保健的民主黨人突然又獲得了通過應對氣候變化重大資金的機會。

當民主黨人與曼欽先生達成協議後，舒默仍需與黨內另一位傳統反對者西內瑪女士敲定最終問題。她反對提高私募股權經理附帶權益所得税的提案——這正是曼欽所主張的條款。

“他非常明智且無私地表示：‘聽着，我也不能得到所有想要的，所以我們必須放棄這一條。’西內瑪參議員強烈認為它不該被納入，”舒默先生説。

持續到最終投票前才結束的與西內瑪的談判，還導致民主黨人多次縮減對大型盈利企業15%的最低税率。他們不僅在週日放寬了標準，此前還修改條款允許企業繼續為税務目的加速折舊。一些製造商曾警告，取消或推遲加速折舊可能對其業務產生負面影響。

在剔除附帶權益條款並縮減企業最低税後，為重新注入財政收入，民主黨人增加了1%的股票回購消費税，並將企業虧損抵扣限制延長了兩年。

由於民主黨人今年多次面臨法案無法通過的風險，儘管最終協議比部分人最初期望的更為有限，他們仍對達成協議表示慶賀。國會進步派領袖、與民主黨團合作的參議員伯尼·桑德斯（佛蒙特州無黨派）雖投票支持該法案，但週六仍呼籲民主黨擴大立法範圍，他認為該法案未涉及住房、兒童保育等重大議題。

俄亥俄州民主黨參議員謝羅德·布朗反對桑德斯提出的擴大兒童税收抵免修正案，強調該黨必須聚焦於通過核心法案。

“這是個脆弱的平衡方案，“他表示。

致信安德魯·杜倫，郵箱：[email protected]；夏婉婷，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載於2022年8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參議院通過氣候與健康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