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花樣滑冰界熱議問題——俄羅斯爭議教練之女能否走出冷遇？

弗吉尼亞州利斯堡——在成為花樣滑冰界最聲名狼藉的女性四個月後，這位北京冬奧會興奮劑風暴中心的俄羅斯教練，此刻正像普通冰媽一樣坐在美國冰場餐廳裏。

埃特里·圖特貝里澤專注地看着她那位冰舞選手女兒與新編舞老師合作訓練。她同時處理着多項事務：盯着手機進行FaceTime通話，揮舞手臂強調觀點。

路人並未認出這位頂着醒目鉑金捲髮的教練。但自從在北京經歷輿論風暴後，圖特貝里澤將體壇最富戲劇性的懸念帶到了距離華盛頓特區40英里的ION國際訓練中心——這座雄心勃勃的新冰場建築羣。

滑冰界正密切關注其女兒戴安娜·戴維斯的動向，這位已是美國公民的冰舞選手可能代表美國參賽。戴維斯近期與冰舞搭檔結婚的舉動（此舉可能幫助對方獲得美國公民身份）更引發猜測。俄方堅稱這對組合無意離隊。

但現實是，戴維斯與所有俄羅斯選手一樣，正在為沒有出路的賽季編排新節目並刻苦訓練。

目前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俄羅斯選手能參加今秋開始的國際賽季。隨着2026冬奧會臨近，這個問題將愈發緊迫。

圖特別麗澤自身在這項運動中前途未卜，她曾培養出多位奧運金牌得主，隨後又目睹旗下運動員的運勢迅速轉變——而她往返於俄羅斯和美國之間的行程繼續引發各種猜測。

俄羅斯奧委會代表隊花樣滑冰選手卡米拉·瓦利耶娃（前）在北京冬奧會期間與教練丹尼爾·格萊亨高茲（左）和埃特里·圖特別麗澤交談。圖片來源：Sergei Bobylev/TASS/Zuma Press與這項運動中最具影響力的聯合會之一切斷官方聯繫需要做出重大承諾，並可能要求戴維斯仍需停賽一段時間。採取這一步驟將發出一個強烈信號，表明他們認為俄羅斯的禁賽將持續下去。

由於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俄羅斯花樣滑冰選手被無限期禁止參加國際比賽。在圖特別麗澤的得意門生、當時15歲的卡米拉·瓦利耶娃被允許參加奧運會後，他們受到了密切關注，瓦利耶娃在檢測出違禁心臟藥物呈陽性後，在這項運動的一個痛苦夜晚以令人難忘的方式從領獎台上跌跌撞撞地走了下來。

俄羅斯奧委會在團體項目中的金牌在瓦利耶娃事件的調查期間仍懸而未決，該事件由俄羅斯反興奮劑機構根據世界反興奮劑機構的規則處理，並將因瓦利耶娃的年齡而審查其隨行人員。俄羅斯的相關程序預計將持續到8月。

儘管圖特別麗澤在俄羅斯備受讚譽，但國際滑冰界卻對她那些以驚人跳躍技巧聞名的青少年選手持反對態度。今年6月，國際滑聯投票決定將成年組比賽的最低年齡提高至17歲，這一變革徹底打亂了圖特別麗澤等俱樂部的人才培養體系。

由於俄羅斯多年來深陷興奮劑醜聞及烏克蘭問題，美國奧委會對俄運動員被禁賽表示歡迎。在北京冬奧會團體賽中，美國選手不敵俄羅斯奧委會隊獲得亞軍，隨後還因故未能參加頒獎儀式。

圖特別麗澤（右）與女兒戴安娜·戴維斯（右二）。圖片來源：Dmitry Golubovich/Zuma Press戴維斯的職業生涯獨立於母親，且已在美國訓練三年。但若她與冰舞搭檔被美國花樣滑冰協會接納，幾乎必然引發輿論反彈。該協會對此不予置評。

這對俄羅斯運動員而言堪稱命運逆轉——他們在2月北京冬奧會上斬獲1金3銀1銅。圖特別麗澤門下選手包攬了其中三枚個人項目獎牌及團體賽成績。四周後花樣滑冰世錦賽舉行時，普京已發動對烏戰爭，導致俄羅斯運動員被禁賽，而他們本是四項賽事中三個項目的衞冕冠軍。

如今，這一切戲劇性情節都濃縮在了一對母女身上。

戴維斯與搭檔格列布·斯莫爾金在2022年冬奧會代表俄羅斯奧委會獲得花樣滑冰第14名，這對年輕組合原本前途光明，卻因俄羅斯禁賽令戛然而止。

戴維斯的美國出生身份提供了另一條出路。她與斯莫爾金可申請退出俄羅斯滑冰協會，選擇代表美國參賽。若想身着美國隊服重返奧運，斯莫爾金還需取得美國護照，這一過程對某些運動員而言漫長而艱難。

在體育組織對俄羅斯實施禁賽令兩週半後，戴維斯與斯莫爾金於3月18日**、**在拉斯維加斯民事婚姻登記處結婚。她19歲，他22歲。

《華爾街日報》獲取的結婚許可證宣誓書及結婚證副本顯示，戴維斯出生地為內華達州，父親為美國本土出生。這段婚姻可能加速斯莫爾金的入籍進程，但無法保證能在2026年前完成。

這段婚姻一直保密至六月，當時結婚許可證被花樣滑冰YouTube評論員戴夫·利斯發佈到網絡。此前數月，戴維斯與斯莫爾金已頻繁現身美國各地冰場訓練——有時由圖特別麗澤陪同，相關傳言早已甚囂塵上。

結婚許可證的發佈及其他猜測促使戴維斯在Instagram上用俄語發文，表示這對花滑選手仍是俄羅斯國家隊成員，並將參加一場國內賽事——俄羅斯精英選手將在該賽事中首次展示他們的新節目。她表示希望能保護這對伴侶的私人生活，並未對婚姻狀況進一步置評。

戴維斯在帖文中同時確認，二人已離開密歇根州的前任教練，現定居於弗吉尼亞州的Ion訓練中心，由已婚教練組合葉蓮娜·諾瓦克和阿列克謝·基利亞科夫執教。這對教練在疫情期間將他們位於馬里蘭州惠頓的冰舞學校遷至利斯堡滑冰場。

基利亞科夫早年與圖特別麗澤搭檔滑冰。但這位母親將女兒職業生涯託付給他的決定或許更為務實：他與諾瓦克已培養出兩屆青少年冰舞世界冠軍。滑冰場管理層拒絕對此發表評論。

圖特別麗澤於六月底返回俄羅斯，七月出現在俄羅斯電視台畫面中，在諾沃戈爾斯克的季前訓練營指導隊員。她在六月發文稱關於她想去美國工作的説法是"虛假信息"，隨後發佈與戴維斯的合照僅配文：#家人無需多言。

其所在的莫斯科滑冰場隨後聲明她已迴歸執教，關於她的問詢被轉至莫斯科體育局，該部門未立即作出進一步回應。

俄羅斯花樣滑冰聯合會的一位發言人表示，該聯合會"確認冰舞組合戴安娜·戴維斯/格列布·斯莫爾金無意離開俄羅斯國家隊轉投其他國家參賽。同時教練埃特里·圖特別麗澤仍在俄羅斯繼續執教。"

“每位運動員都有權選擇訓練地點和教練，戴維斯/斯莫爾金已在美國訓練了四個賽季，“奧爾加·埃爾莫利娜補充道，“作為國家聯合會，我們無權對他們的私人生活置評。”

圖特別麗澤與美國淵源頗深。1990年代初，18歲的她曾赴美多年，與其他俄羅斯表演者共同參加冰上巡演。當街對面的阿爾弗雷德·P·默拉聯邦大樓爆炸時，她正住在俄克拉荷馬城基督教青年會。此後她又在美國生活了數年，期間曾在聖安東尼奧執教，後返回俄羅斯。在俄期間，她培養出大批頂尖選手，這些運動員多在該項目最高級別賽事中同場競技。北京冬奧會上，當抽泣的瓦利耶娃離開冰場時，鏡頭捕捉到圖特別麗澤質問她為何放棄拼搏。

聯繫記者路易絲·拉德諾夫斯基請致信 [email protected]

戴安娜·戴維斯與格列布·斯莫爾金以俄羅斯奧委會代表身份參加2022北京冬奧會，最終位列第14名。圖片來源：賈斯汀·塞特菲爾德/蓋蒂圖片社出現在2022年8月8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俄羅斯滑冰運動員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