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與家長因疫情停課期間學費問題對簿公堂——《華爾街日報》

加州拉文大學表示，疫情期間校園關閉期間，已向學生退還了數百萬美元的住宿及其他費用。圖片來源：etienne laurent/Shutterstock2020年疫情高峯期，高校在關閉校園並將課程轉為線上的同時仍按常規標準收取學費，由此面臨大量訴訟。

兩年後，這場關於新冠學費的爭議正進入決定性階段。

多家法院已作出有利於要求退費學生及家長的裁決，包括上週一起針對加州某小型私立大學的案件。此前聯邦上訴法院也裁定，針對芝加哥洛約拉大學的索賠訴訟可繼續進行。但這些裁決與另一些支持校方的判決形成對立——後者認定學生主張無效。更高級別法院的待決案件或將進一步釐清爭議。

波士頓地區專注就業與高等教育法的律師本傑明·J·辛克斯跟蹤相關訴訟後指出，案件核心在於校方對線下教育作出的具體承諾，以及轉為網課是否對學生造成實質損害。

“我們明顯看到審前階段出現有利於原告的裁決趨勢，“辛克斯表示，“但這些案件博弈激烈，高校的抗辯遠未結束。”

大多數案件圍繞2020年春季學期展開，當時疫苗問世前的緊急隔離措施迫使美國高等教育行業暫停線下授課並關閉實體校園，學生無法使用實驗室、宿舍、圖書館、學生活動中心和體育設施。

許多院校臨時轉向線上教學時，既未減免學費也未降低服務費。但這引發了數百起訴訟浪潮，學生們在聯邦和州法院系統要求退賠費用。

從法律層面看，這場拉鋸戰的核心爭議並非線上教學質量是否遜色。根據長期保護院校免遭"教育失職"訴訟的司法原則，法官本不應就學術質量作出裁決。

原告方主張，學校根據合約有義務提供線下教育，卻不當保留了全部費用。

“大學確實是美好的地方，但學生們支付了高昂費用。他們花錢購買的是校園實地使用權、面對面教學以及報名時承諾的所有配套設施，而這些都未兑現，“代表洛約拉大學原告的律師艾倫·諾特威爾表示。

“人們根本沒獲得他們付費購買的教育體驗，“她強調。

訴訟焦點集中在州合同法條文的複雜解釋，以及高校在招生時對學生所作承諾的具體界定。

去年恢復校園參觀的拉文大學表示，疫情期間的關閉措施幾乎未帶來任何收益。圖片來源：etienne laurent/Shutterstock證據形式包括課程目錄、招生簡章、錄取通知書、學生手冊及學校官網聲明。原告方聘請了經濟學家和統計學家，對線上學位與傳統學位的價值進行對比分析。

校方律師辯稱，他們為保護學生健康安全採取了負責任的措施，確保教師隊伍在史無前例的疫情中堅持教學。他們表示從未在合約中承諾保持校園開放，並指出原告要求法院重新評估學校學術決策的做法不當。

近期一起針對加州私立院校拉文大學的訴訟取得重要進展。週二，美國地區法官馬克·C·斯卡西批准了原告方的即決判決動議，這些本科生在2020年春季學期支付了拉文大學主校區學費（每學期22,350美元）及其他費用。

由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任命的斯卡西法官認為，拉文大學通過發送給錄取學生的宣傳材料，可推定其與學生達成了默示合同。裁決書顯示，校方在某份材料中宣傳"焦點週末"活動，錄取學生可"參觀校園及周邊環境，在食堂用餐，並在宿舍過夜”。同一材料在"愛上拉文大學的10個理由"列表中，還宣傳其"美麗温馨的校園如同家園”。

法官表示，儘管關閉校園的命令使拉文大學無法履行其義務，但讓該校"專門針對線下課程保留經濟利益"是不公正的。

拉文大學首席庭審律師戴維·薩格登稱，大學幾乎未從疫情停課中獲利，指出校方已向學生退還了數百萬美元的食宿及其他費用，並額外發放了數百萬美元的獎學金和助學金。

“拉文大學期待向陪審團展示其在封鎖令發佈後為保障教學採取的所有措施，“他説道。

即將進行的陪審團審判將確定賠償金額。“這可能對全美高校產生衝擊波效應，特別是如果陪審團裁定高額賠償的話，“原告方聯合首席律師、Leeds Brown律所的傑弗裏·K·布朗表示。

該裁決作出數日前，芝加哥聯邦上訴法院剛批准一羣本科生對洛約拉大學提起違約訴訟。

去年下級法院駁回了洛約拉大學的訴訟，實質上認定該投訴屬於教育失職主張因而被禁止。七月底，美國第七巡迴上訴法院的三法官合議庭以2:1表決推翻原判。

撰寫多數意見的拜登總統任命的坎迪斯·傑克遜-阿基烏米法官指出，從洛約拉傳統校園課程學生比在線學生支付更高學費等事實，可以推定校方存在線下教學的承諾。

數月前，華盛頓特區的一個聯邦上訴法庭小組在喬治華盛頓大學案中得出了類似結論。

各州法院也在審理相關案件，例如俄亥俄州就有數所公立大學正面臨集體訴訟。

在原告近期獲得有利判決之前，已有多起和解案例——包括哥倫比亞大學與2020年春季入學的非在線學生達成的1250萬美元和解協議——以及聯邦地方法院作出的一系列混合裁決。

例如天普大學去年成功説服聯邦法官駁回了2020年費城校區兩名學生提起的潛在集體訴訟。

“許多學校將課程轉為在線的決定令無數學生希望落空，這可以理解，“美國地區法官約翰·M·加拉格爾寫道。但他指出，違約索賠部分不成立的原因是學生在入學前必須簽署一頁紙的《學生財務責任協議》，承諾按時支付所有學費和費用。

該案目前正與匹茲堡大學案合併，由美國第三巡迴上訴法院審理。

賓夕法尼亞州近十二所高校在提交給第三巡迴法院的簡報中稱，這些訴訟是"試圖從那些在定義一代人的全球疫情中耗費巨大資源維持教育使命的高校身上榨取意外之財”。

寫信給 雅各布·格什曼，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8月8日印刷版，標題為《停課訴訟：學生與大學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