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回購的好處 - 《華爾街日報》

作為參議院剛通過的《降低通脹法案》的一部分，對股票回購徵收1%税的政策即將成為法律。這對於回購批評者（包括許多參議院民主黨人）而言是一場勝利，他們長期認為股票回購行為過度。

但這些批評者大錯特錯。如果説有什麼不同的話，美國企業應該進行更多股票回購。對回購徵税將加劇企業臃腫、推高CEO薪酬、損害員工利益並削弱經濟創新活力。

批評者聲稱回購是貪婪高管推動的，會耗盡企業投資資本。他們指出標普500企業的分紅和回購金額常年超過淨收入的90%。2012至2021年間，上市公司通過回購等方式向股東分配了11萬億美元，佔淨收入的99%。

這些批評者忽略了向股東發行股票的反向資金流動。在整個市場中，企業通過直接或間接方式從股東處回收了大部分回購資金。計入股權融資後，2012-2021年上市公司淨股東支出僅為4.4萬億美元。根據我們計算，這為上市公司保留了約10萬億美元投資資金（不含債務融資）。

我們的研究表明，這些資金大部分實際投入了投資。以資本支出和研發費用衡量的總投資水平在過去10年中有6年創歷史新高，2012-2021年總額達12萬億美元。這些企業的投資強度（投資與收入比率）過去十年持續上升，目前已接近二十年高位。

與此同時，企業正在積累大量現金。2012至2021年間，企業現金儲備增長78%，達到約8萬億美元，這為企業提供了充足的額外支出資源。沒有證據表明分紅和回購正在耗盡企業資本。相反，上市公司持有的現金可能過多。

對股票回購徵税將損害股東利益。這會促使管理層囤積現金，導致企業更加臃腫，股東資本利用率低下。由於CEO薪酬與企業規模緊密掛鈎，這種膨脹將推高高管薪酬，進一步損害投資者利益。

回購批評者可能認為，企業可以簡單地從回購轉向分紅。但高管們不願這樣做，部分原因是分紅（與回購不同）會降低其股票期權的價值。當回購被徵税時，股東總體收益將會下降。

回購税同樣會損害員工利益。一個鮮為人知的事實是：大多數回購股票要麼流向員工（之後由員工出售給投資者），要麼是為抵消員工出售股票後的股權稀釋而進行的收購。這種回購-發行循環將現金轉移給員工，對股東而言是現金中性的。我們的研究表明，這類價值的85%流向了非高管層員工。增加税負往往會降低股權薪酬，損害勞動者利益。

雖然回購税確實允許企業在同一年度發行股票來抵銷回購金額，但股票發行與相關回購未必發生在同一年。企業可能在某年回購股票用於員工持股計劃，而員工可能在次年行權。此時企業仍需為回購金額繳納1%的税款，儘管回購已被完全等額的發行所抵消。最終結果是該條款提高了股權薪酬的成本。

一項抑制股票回購的税收政策也將減少小型私營企業可獲得的資本。上市公司向股東派發的現金往往流向私營企業，例如那些由風險投資或私募股權支持的企業。這些私營企業佔非住宅固定投資的一半，僱傭了近70%的美國工人，創造了近一半的企業利潤，並且一直是創新和就業增長的重要推動力。將資金困在上市公司將減少流向私營企業的資本——從而削弱它們投資、創新和僱傭更多員工的能力。

由於回購税僅為1%，損害可能有限。但隨着這一税收機制的建立，反對回購的國會可能會被誘惑將税率提高到對投資者、工人和經濟造成更嚴重損害的程度。

弗裏德先生是哈佛法學院教授。王先生是哈佛商學院副教授。

圖片來源：Getty Images/iStockphoto本文發表於2022年8月10日的印刷版，標題為《股票回購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