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對保護波羅的海國家的承諾有所保留 - 《華爾街日報》

在6月於馬德里舉行的峯會上，北約組織同意通過一項保衞波羅的海國家的計劃——強化了原本更多是預警而非實際作戰能力的部署。遺憾的是，這一承諾的實際內容遠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麼充分。為了威懾、防禦以及安撫不安的東歐盟友，北約應當糾正這一錯誤。

2014年俄羅斯非法吞併克里米亞後，北約首次決定在愛沙尼亞、拉脱維亞、立陶宛這三個波羅的海國家以及波蘭輪換駐軍。這些被稱為"增強前沿存在"的戰鬥羣，在莫斯科威脅最大的四個盟國中各部署了約1200名士兵。愛沙尼亞和拉脱維亞的人口均有約25%是俄羅斯族，這使得兩國極易受到普京2014年宣稱要"保護"所有俄語居民聲明的影響。波蘭和立陶宛則與俄羅斯飛地加里寧格勒接壤，該地區是歐洲軍事化程度最高的領土。

北約需要部署足夠力量讓俄羅斯對速勝可能性三思。馬德里峯會上，北約表示將"在東翼部署更多強大的現役戰備部隊"，秘書長延斯·斯托爾滕貝格稱之為"威懾與防禦的根本轉變"。但儘管措辭令人印象深刻，這些戰鬥羣在能力和規模上仍存在嚴重侷限——規模太小難以抵擋俄軍進攻。北約現在計劃僅在波羅的海國家和波蘭各增派數百士兵，而非將每個戰鬥羣擴充至4000人規模的完整旅級單位並配屬航空支援。

盟國之所以達成這一不盡人意的結果，原因有三。首先，西方許多人對俄羅斯的威脅持樂觀態度。俄軍主力仍深陷烏克蘭戰場且損耗嚴重，儘管在那裏取得了緩慢進展。其次，儘管自2014年普京吞併克里米亞後，盟國防務開支觸底反彈，但許多成員國仍缺乏向北約東翼增派兵力的資源和能力。最後，波羅的海國家目前缺乏訓練場地等基礎設施，難以充分保障完整旅級部隊的駐防。

鑑於波羅的海三國持續升級現有基礎設施以支持更多盟軍駐防，最後一項因素可能是最易克服的。同樣地，盟國軍費開支的持續增長也能較快滿足東線駐軍需求。

而將俄羅斯視為可控威脅的誤判則較難糾正。若北約着眼未來（理應如此），就必須預判俄軍至少部分恢復戰力的可能性。即便俄羅斯正在衰退，其軍事實力也不會瞬間瓦解。北約無需在假設的波羅的海戰線與俄軍進行兵力對等較量，也不應尋求軍備競賽。但其在東線的聯合部隊在任何時候都不應面臨超過3:1的兵力劣勢，且須確保核心作戰力量部署到位，隨時應對可能爆發的衝突。

北約應利用2023年維爾紐斯峯會前的數月時間，在波羅的海三國部署足以抵禦俄軍攻勢的作戰力量，直至增援部隊集結。除愛沙尼亞、拉脱維亞和立陶宛本國提供的軍事力量外，這意味着每個國家需常駐一個盟軍作戰旅及相應空中支援力量。作為聯盟的軍事支柱，美國應首次在波羅的海地區建立永久駐軍。一個合成作戰旅將與其在波蘭的現有駐軍形成互補。歐洲無需大規模擴軍，但北約的承諾必須體現為前沿部署、實戰能力和堅定決心。

丹尼先生是美國陸軍戰爭學院戰略研究所的研究教授，大西洋理事會的非常駐高級研究員，也是《不情願與無能者聯盟》一書的作者。奧漢倫先生是布魯金斯學會防務與戰略領域的講席教授，著有《和平時代的戰爭藝術：美國大戰略與堅定剋制》。

插圖：查德·克勞刊登於2022年8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北約對保護波羅的海國家的承諾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