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調查局對特朗普海湖莊園的危險搜查——《華爾街日報》

週一，聯邦調查局(FBI)對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海湖莊園(Mar-a-Lago)進行突擊搜查，這一未經宣佈的行動不值得任何人歡呼。美國司法部正在釋放其無法控制、甚至可能無法理解的政治怒火，該部門和美國面臨的風險與特朗普面臨的風險一樣大。

眾所周知，FBI針對美國前總統的此類執法行動是史無前例的。週一的搜查需要司法授權，以服務於刑事調查中的合理依據。除了向記者透露的內容外，司法部幾乎沒有提供任何細節，因此很難判斷FBI在尋找什麼。

媒體透露，此次行動與可能不當處理機密文件或違反《總統記錄法》(Presidential Records Act)有關。如果屬實，那麼這次突擊搜查看起來像是檢方反應過度，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文件糾紛通常通過談判解決，特朗普與國家檔案和記錄管理局(National Archives)的分歧也一直是這樣處理的。

特朗普已經歸還了15箱文件，但國家檔案和記錄管理局想知道這位前總統是否保留了不該保留的機密材料。這似乎是FBI此次搜查的導火索，但遠不清楚為什麼不能通過合作解決，或者最多通過傳票解決。

難道司法部沒有人指出，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搜查，會讓人將其與希拉里·克林頓(Hillary Clinton)在2016年總統競選前不當處理機密信息相提並論嗎？正如特朗普迅速指出的那樣，希拉里從未被起訴。除非特朗普的違法行為涉及嚴重的國家安全風險，否則一半的美國人可能會認為對特朗普的搜查是司法不公的一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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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並非FBI行動的全貌。多家媒體報道顯示，司法部已就2021年1月6日事件啓動大陪審團調查，而特朗普可能成為調查目標。負責調查國會騷亂事件的眾議院特別委員會一直鼓動提起公訴，司法部長梅里克·加蘭德正面臨要求起訴特朗普的巨大政治和輿論壓力。此次FBI搜查行動可能是為尋找與國會騷亂相關的證據而進行的摸底行動。

就目前公開證據而言，以1月6日事件起訴特朗普將存在法律層面的牽強之處。政治責任與刑事責任不可混為一談。我們認為，證據必須表明特朗普對當天國會大廈的暴力事件存在刑事共謀行為。

鑑於起訴前總統具有與生俱來的政治屬性，司法部需要承擔特別高的舉證責任——當起訴對象來自反對黨時更是如此。證據最好能確鑿到不僅足以説服華盛頓特區的12人陪審團，更要讓多數美國公眾信服。

此外還需考慮特朗普與FBI及司法部之間的緊張歷史。“通俄門"調查就是FBI濫用程序、欺騙公眾的慘敗案例。現任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雖是特朗普為接替災難性的詹姆斯·科米而提名，但該機構仍存在嚴重的公信力問題。

海湖莊園突襲行動距離中期選舉僅約90天，這進一步加劇了政治猜疑。民主黨希望將特朗普作為中期選戰的核心議題，這也是1月6日委員會將調查延續至秋季的原因。

任何認為對特朗普先生的起訴和審判會順利進行的人，都將迎來一個殘酷的意外。數百萬他的支持者會把這視為他對“深層政府”指控的證明，而誰知道他們會如何回應。加蘭先生考慮過所有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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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遠來看，更糟糕的是正在樹立的先例以及它可能引發的報復。一旦跨越了起訴前總統的盧比孔河——特別是如果指控的罪行和證據不那麼令人信服——未來的總統都將成為目標。特朗普先生的第二任司法部長威廉·巴爾明智地頂住了在沒有非常強有力的案件情況下起訴政治人物的壓力。下一任共和黨司法部長不會這麼謹慎。

民主黨人關於起訴將如何影響特朗普先生未來的算計也可能是錯誤的。僅FBI的搜查就使得特朗普先生更有可能再次競選總統，哪怕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他將以殉道者的身份參選，甚至那些想翻過前總統這一頁的共和黨人，也可能被他們視為政治起訴的行為所排斥。

所有這些都有可能加劇過去六年的惡性循環。特朗普先生被指控違反政治規範——有時公正，有時不公正——而左派則以違反規範作為回應。兩極分化加劇，公眾對機構及和平解決政治分歧的信心進一步削弱。

FBI對特朗普先生的搜查表明，加蘭先生可能致力於追查並起訴特朗普先生。如果是這樣，他正帶領國家走上一條危險的道路。一個國家可以承受很多破壞，但沒有人應該想在美國測試這種破壞的極限。

8月9日，一名棕櫚灘警察在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位於棕櫚灘的海湖莊園入口處。圖片來源：Eva Marie Uzcategui/彭博新聞社刊登於2022年8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FBI對特朗普的危險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