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顏歡笑——依法而行 - 《華爾街日報》

插圖：馬克·馬喬菲律賓兩座城市已下令，要求市政僱員必須時刻保持微笑，否則將面臨罰款、停職甚至失業的風險。這顯然是一項旨在消除基層官僚暴躁脾氣的運動的一部分。

值得注意的是，推行該政策的兩名市長中，有一位曾在紐約市五個脾氣最差的行政區中堪稱最頑固陰鬱的布朗克斯區生活了十年。

這裏的關鍵問題不在於"微笑否則丟飯碗"的指令是否有效——菲律賓似乎是一個永遠不宜對政府説"不"的國家——而在於強制微笑是否會蔓延到該國境外。顯然，如果法國服務員能被法律強制要求收起那副彷彿接單是在施恩般的陰鬱臭臉，對全人類都將是件美事。那樣我們就能共同步入一個自由、平等與友善的世界，再不會因把牛角麪包錯認成巧克力麪包就感覺自己像斧頭殺人犯。

就近而言，若機動車管理局和郵局的員工能被法律強制要求摒棄體制性壞脾氣，至少在面對公眾時強裝和顏悦色，那將令人欣喜。當然，這需要耗費納税人數月甚至數年的培訓成本，此舉勢必激怒那些緊盯政府浪費的人士。（或許該補充一句：這些緊盯政府浪費的人自己從來不會展露笑容。）

接着是強制禮貌帶來的公民權利問題。終有一天，某位員工會因只是短暫地保持微笑——或者更糟，僅僅以諷刺的方式假笑——而遭到停職。這必將引發訴訟，指控僱主通過強迫員工表達他們並不具備的情緒，製造了敵對的工作環境。法官大人，美國人難道沒有上帝賦予的皺眉、噘嘴和生悶氣的權利嗎？尤其是在費城？要求虛假的友好就像強迫員工説“歡迎來到沃利的香腸世界”或“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法律挑戰不會就此結束。一些性格陰鬱的員工可能會聲稱，他們患有某種疾病，必須時刻保持嘴唇緊閉。其他人可能會堅持説，童年時的牙髓治療不幸使他們身體上無法微笑，他們最多隻能冷笑。戴着牙套的脾氣暴躁的公務員可能會抗議，被迫露齒讓他們在工作場所遭受了心理上的毀滅性羞辱。彷彿在國税局客服台工作還不夠糟糕似的。

即使這種非自願的員工熱情在美國真的流行起來，某些職業也必須獲得“態度特赦”。如果州警開始露出歡迎的微笑，社會就會亂套。海軍海豹突擊隊也是如此。笑容滿面的保鏢同樣行不通，做鬼臉的自由安全衞也是。很少有需要進行四重搭橋心臟手術的候選人會希望進入手術室時，發現自己被逗樂了的麻醉師和咯咯笑的心臟科醫生包圍。

以脾氣暴躁著稱的職業應該從任何笑臉期望中解放出來。不應期望流行歌星微笑，因為普遍的粗魯是工作描述的一部分。對於爵士吉他手來説，演奏一系列無休止的減五度已經夠難了，更不用假裝陽光的性格了。時至今日，試圖讓這個國家天生脾氣暴躁的參考圖書管理員露出微笑絕對沒有意義。社會已經嘗試過，但失敗了。

出現在2022年8月13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強顏歡笑——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