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郵件呢》？為“那又怎麼説”辯護——《華爾街日報》

司法部長 梅里克·加蘭 是一位正直的人，他在關於搜查唐納德·特朗普海湖莊園住所的聲明中説了正確的話：“所有美國人都有權獲得法律的公正適用、正當法律程序和無罪推定。”

正是他未提及的內容引發了人們對這一程序令人不安的疑問。為什麼司法部不尋求執行其顯然已發出的傳票，而是申請搜查令？這與加蘭先生在聲明中闡述的“標準做法”——“儘可能尋求比搜查侵入性更小的替代方案”——一致嗎？

為什麼此案的處理方式與之前對桑迪·伯傑和希拉里·克林頓的調查如此不同？他們也被懷疑不當處理機密材料。克林頓夫人自己戴着一頂印有“但她的郵件”字樣的棒球帽來嘲諷這個問題。

她的帽子旨在嘲笑特朗普支持者和一些公民自由主義者提出的論點，即對特朗普涉嫌安全漏洞的調查應根據早期案件的處理方式來進行評估。伯傑和克林頓夫人被懷疑不當處理機密材料——他是在2005年從國家檔案館取走這些材料，而她是在擔任國務卿期間通過私人電子郵件服務器傳輸這些材料。伯傑被處以行政罰款，克林頓夫人則受到時任聯邦調查局局長詹姆斯·科米的譴責，這可能讓她輸掉了2016年大選。但兩人都沒有受到廣泛的搜查令或刑事起訴。

那些拒絕這種比較的人指責提出比較的人是在“轉移話題”。然而，對待類似案件一視同仁，對法律的平等保護至關重要。伯傑和克林頓夫人所受的對待方式，對於判斷特朗普是否遭遇司法雙重標準具有重大參考意義。

事實情況——尤其是過錯程度——可能有所不同；若真如此，這將為“那又怎麼説”的質疑提供有力回應。但若事實相似而處置方式迥異，美國民眾完全有理由質疑：這是否符合加蘭部長承諾的法律平等適用原則？正義要實現，就必須讓人看得見——當角色對調時，鞋子必須同樣合腳。絕不能對民主黨人一套規則，對共和黨人另一套規則。

因此“她的郵件問題怎麼説”是個合理質疑。嘲諷並非回應，老生常談的“兩個錯誤不等於正確”同樣不是。第二個錯誤雖不能為第一個開脱，但對同類錯誤差別對待必然引發對公平性的憂慮。對同等過錯區別對待，本身就是第三種過錯。

“轉移話題”的爭議同樣適用於彼得·納瓦羅、羅傑·斯通、保羅·馬納福特等特朗普親信的逮捕方式。在指控相似的同類案件中，其他被告並未被戴手銬、上腳鐐或施加通常針對暴力逃逸風險者的強制措施。

“轉移話題”不過是舊觀念的新説法。19世紀意第緒語有句諺語：“舉例不等於論證”——但有時確實就是論證。若能證明某種長期不執法的模式（如《洛根法案》自1852年後再無起訴案例），卻突然選擇性地針對政敵啓用，將難以自證司法公正。反之，若違反《保密法》或《檔案法》的行為一貫被起訴，且涉嫌者都會面臨搜查令，則能體現法律適用的平等性。

或許總統應當被區別對待。人們常強調"總統不凌駕於法律之上"，但同樣也不該剝奪他們獲得公正對待的權利——正如比爾·克林頓的經歷所印證的那樣。希拉里女士應當摘下她的帽子。正如她的行為不能為特朗普開脱，特朗普的行為也不能為她辯解。即便不構成犯罪，她處理郵件和服務器的方式仍是錯誤的。特朗普帶走可能涉密文件的行為同樣不當。這兩起錯誤應當促使國會完善涉密信息管理法規，並推動司法部像加蘭德部長承諾的那樣公正平等執法。

但在加蘭德部長就"執法標準不統一"的尖鋭質疑作出全面具體回應之前，“那她的郵件呢？“將始終是個切中要害的詰問。

德肖維茨先生是哈佛法學院榮休教授，著有《原則的代價：為何正直值得付出後果》

2012年3月12日，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在聯合國安理會發言後查看手機。圖片來源：Richard Drew/美聯社刊發於2022年8月15日印刷版，標題為《“但她的郵件呢”？為"那又怎麼説"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