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奇博士與專家主導的新冠防疫規則——《華爾街日報》

安東尼·福奇週一宣佈將於12月卸任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領導職務，而這一消息成為重大新聞的事實，恰恰暴露了其任期內的核心問題。他已成為專家治國模式的主要象徵——這種模式不僅對美國實施封鎖政策，更壓制了關於疫情的科學辯論。

自1984年起執掌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NIAID）的福奇博士，其個人科研成就確實令人矚目。他在艾滋病流行初期嶄露頭角，其主導的機構更是mRNA技術的早期支持者，該技術後來成為兩種新冠疫苗的研發平台。

但38年任期留下的主要遺產，是他在新冠疫情期間作為政府形象代表的矛盾表現。疫情初期，當美國民眾竭力理解威脅程度時，他令人安心的權威姿態贏得讚譽。“15天就能減緩傳播”，2020年3月這句名言被特朗普政府及全美反覆引用。

這兩週最終延長至兩年。疫情發展的不確定性並非其過錯，但其政策建議中表現出的武斷態度難辭其咎。

他與一眾公共衞生專家濫用權威推動全面經濟封鎖，如今我們已清楚認識到這些措施造成了遠超必要程度的破壞。他力推行的口罩令和疫苗強制令，其保護效果也遠不如他向公眾承諾的那樣。福奇博士的影響力之所以被放大，是因為媒體界和公共精英羣體形成了迴音室效應，肆意排斥異見人士。

一個明顯的例子是福奇博士甚至拒絕考慮新型冠狀病毒可能源自中國武漢病毒研究所的實驗室。這或許是因為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NIH）曾向非營利組織生態健康聯盟提供撥款，而該機構資助了武漢實驗室的“功能增益”病毒研究。在與共和黨人的語義之爭中，福奇否認NIH資助了此類研究。但他連病毒可能來自武漢實驗室的可能性都不願考慮，表明福奇既是科學家也是政客。

更糟糕的是，福奇詆譭少數反對全面封鎖、主張對老年人和高風險人羣實施"重點保護"策略的勇敢科學家。這是《大巴靈頓宣言》作者們的主張，後來曝光的郵件顯示，福奇與政府其他人員合作嘲諷這一替代方案，使其從未獲得真正公平的公開討論機會。

NIH主任弗朗西斯·柯林斯在給福奇的郵件中寫道：“需要迅速發表毀滅性駁斥其前提的文章。“他們無法容忍批評和異議的態度損害了美國的抗疫應對。

“批評很容易，但他們實際上是在批評科學，因為我代表科學。這很危險，“福奇去年11月的這句話概括了公共衞生精英階層的觀點。公眾理應讓少數有權勢的男女定義科學，然後將其偏好的政策和指令強加給國家。

這種思維模式的代價是沉重的，不僅限於經濟層面。我們現在知道，實施封鎖的州表現並不比未封鎖的州更好，有時甚至更糟。我們也瞭解到，雖然疫苗對預防重症至關重要，但即使多次加強接種也無法阻止新冠傳播。更坦誠的態度本可以更好地維護美國公眾對衞生當局的信任。

“無論你是否與他有過個人接觸，他的工作已經影響了所有美國人的生活，”拜登總統週一就福奇博士的辭職發表評論。這確實如此。但他的遺產將是，數百萬美國人再也不會以同樣的方式信任政府的健康專家。

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安東尼·福奇照片：曼德爾·恩根/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刊登於2022年8月23日印刷版，標題為《福奇博士與專家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