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與華盛頓的政治調查 - 《華爾街日報》

誰殺害了親克里姆林宮哲學家亞歷山大·杜金的女兒？司法部急於從唐納德·特朗普那裏取回的箱子裏究竟裝着什麼？

要知道，儘管這兩件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至少存在一個共同點：弗拉基米爾·普京。

以正直著稱的拜登政府司法部長梅里克·加蘭早已明白，僅靠聲明司法部的意願，根本無法讓這場充滿政治火藥味的特朗普調查侷限在既定軌道上。無論加蘭在特朗普事件中初衷如何，媒體上的泄密消息正以驚人速度傳播，而加蘭刻板的姿態和緘默態度，只會讓公眾更難辨別哪些泄密可能屬實、哪些可能獲加蘭授意、哪些意在為特朗普服務、哪些又出自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亞當·希夫這類泄密高手之手。

加蘭引發的這場軒然大波無助於實現其任何目標，卻顯然讓拜登及其民主黨同僚受益——他們正打算在中期選舉中與特朗普對決。而特朗普的獲益如此明顯，以至於左右兩派在這個問題上難得地達成了共識。

在眾多泄密信息中，或許最言之有據的要數《新聞週刊》數日前援引"兩名美國高級情報官員"的報道——這已比多數媒體提供的消息來源更具分量。

《新聞週刊》一位消息來源提供的完整陳述表明，海湖莊園突襲行動的"真正目標是特朗普自其政府初期就開始收集的文件"。該雜誌補充稱，這些材料中顯然包含"特朗普認為能證明自己與2016年通俄門及選舉相關指控無關的證據"。

無論真假，當加蘭德揭開這個潘多拉魔盒時，特朗普與美國情報機構長達七年的角力註定要重新成為政治舞台的焦點。

莫斯科事件的戲劇性對稱或許會讓加蘭德感到震驚。克里姆林宮幾乎立即指認一名帶着未成年女兒從俄羅斯入境愛沙尼亞的烏克蘭女性為達莉婭·杜金娜汽車爆炸案的兇手。官方説法顯然意在歸咎烏克蘭，但莫斯科各界心知肚明——當局可能只是篩查了簽證記錄，隨便找了個曾入境又離境的可疑人員，最終編造出這個帶着孩子執行暗殺的離奇故事。

無論如何沒人在意真相。真正將席捲莫斯科並持續發酵的問題是：普京打算如何從中漁利，或至少讓自己免受事件反噬。

加蘭德或許會同情他的俄羅斯同行——無論檢察官拋出何種調查結果，關於"誰下令暗殺及動機"的爭論已陷入混亂：是反對烏克蘭戰爭的左翼普京反對者？還是主張更強硬作戰的右翼反對派？或是普京本人為清除和談障礙製造的恐嚇？抑或是為迫使民眾接受戰爭升級的恫嚇手段？

在我能想到的任何國家，無論事實如何確鑿，涉及最高權力階層的刑事調查都無法避免政治化。而加蘭先生手頭有四項此類調查正在進行：兩項涉及特朗普的調查、亨特·拜登調查，以及特別檢察官約翰·達勒姆對克林頓競選團隊在"通俄門"騙局中所扮演角色的調查。

只要唐納德·特朗普和喬·拜登仍是2024年預期中的總統候選人，加蘭先生要在這些案件中做出不受政治考量的決策，在形而上層面根本不可能。如果你認為拜登任命這位缺乏魄力但正直的前法官擔任司法部長時，沒有考慮過加蘭將要作出的這些決定，請訪問我著名的"待售名橋"網頁。

注意到華盛頓與莫斯科這樣截然不同的首都之間也存在政治共性、甚至偶爾會因共同利益而聯合，這並非褻瀆神明。請記住，你仍然不知道2015年死於華盛頓酒店房間的普京親信米哈伊爾·列辛的真實死因，也不清楚驅使FBI局長詹姆斯·科米在希拉里郵件門調查中採取行動的絕密（可能偽造）“俄羅斯情報"真相。

值得慶幸的是，得益於兩黨制，美國相比俄羅斯擁有一個巨大優勢：初選選民可以通過確保拜登和特朗普不會成為2024年主要政黨提名人的方式，消除許多問題。

司法部長梅里克·加蘭8月11日在華盛頓司法部發表講話。圖片來源：蘇珊·沃爾什/美聯社刊登於2022年8月24日印刷版，標題為《莫斯科與華盛頓的政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