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突襲海湖莊園對保護美國情報安全是必要的
Kevin Carroll
唐納德·特朗普的支持者們必須承認兩點。
首先,美國政府存在過度分類文件的問題。情報界的任何人都可能回憶起通過工作郵件發送的社交邀請函被默認草率地標記為絕密的情況。我曾為一名海軍舉報人辯護,他因舉報行為遭到海軍陸戰隊報復,被指控不當處理機密信息。我記得海軍律師聲稱一份來自阿富汗的舊天氣和光照報告屬於機密,彷彿塔利班無法察覺下雨或日出日落。
作為國會工作人員,我目睹奧巴馬政府時期的行政部門出於政治原因,將不願與監督委員會分享的情報錯誤地歸類為"行動性"或"原始"情報。該政府偏好的分析報告充斥着推卸責任的免責聲明,對立法者毫無用處。
其次,國家安全機構的每位成員都曾在某個時刻不當處理過機密信息。政府工作人員常規測謊測試中的一個標準問題是:受測者是否曾不當處理機密信息。如果受測者誠實回答,幾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有過此類行為。比如去續咖啡前忘記鎖屏,或是匆忙趕赴實地情報交接時未將硬盤取出放入保險箱——這些都構成不當處理。(得體的做法是由同事悄悄糾正這些錯誤並私下提醒違規者。)在戰區,由於需要快速傳遞時效性目標或部隊防護威脅信息給軍事指揮官,保密程序常常被破例打破。
那麼,如果政府隱瞞了本可安全共享的信息,並以不當處理為藉口懲罰相關人員,為何對特朗普先生的海湖莊園執行搜查令以取回機密文件的做法很可能是審慎的?原因有三。
首先,考慮到白宮幕僚長留給總統每日簡報的短暫時間,任何值得親自向三軍統帥彙報的內容都屬敏感信息。
向美國總統呈報的情報往往涉及高難度目標——中國、俄羅斯、朝鮮或伊朗——這些信息要麼來自冒着生命危險協助美國、精心安插的人力資源,要麼源自耗資數十億美元研發的技術。多數情況下,這些技術的存在連我們的對手都無從知曉。關於核預警、指揮控制及潛在目標的絕密信息,更是總統專屬知悉範疇。
其次,特朗普先生處理機密信息不僅是疏忽大意,更是公然藐視規則。民選官員和法官通過贏得選舉或參議院確認獲得涉密權限,而非通過任何安全審查程序。在任總統有權解密信息(核武器相關除外)。因此,特朗普曾向俄羅斯官員隨意分享反恐情報、在推特上透露美國間諜衞星能力、向媒體談論高超音速武器研發進展,雖極端不負責任,但並未構成犯罪。
但特朗普先生已非三軍統帥。鑑於其過往記錄,拜登總統拒絕授予其任何涉密權限實屬情理之中。目前尚無書面記錄顯示被查獲信息在2021年1月20日前完成解密。更重要的是,特朗普先生承認的行為完全符合《美國法典》第18編第793條的界定:他故意保留這些文件,並在政府要求時拒絕歸還。
第三,文件存放在海湖莊園這一事實並不能為特朗普先生增添辯護理由。特勤局負責保護前總統住所免受潛在暗殺威脅,但特朗普先生主要居住在會員制俱樂部,這些場所僱傭大量服務人員且付費即可加入。自2017年以來,外國情報機構完全有可能已在這些地點安插特工,這些機構必然配備了擅長突破安全區域拍攝文件內容的專業人員。
公眾或許永遠無法知曉從海湖莊園查獲文件的具體內容。前FBI局長科米決定不起訴希拉里·克林頓類似嚴重不當行為的先例,極大增加了司法部長加蘭德對特朗普起訴決定的複雜性。但特朗普堅決拒絕歸還文件的行為,使得肩負反間諜威脅化解職責的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依法扣押文件成為唯一選擇。
卡羅爾先生曾擔任國土安全部長約翰·凱利高級顧問(2017-18年)、眾議院國土安全委員會主席彼得·金高級法律顧問(2011-13年),並曾任中央情報局及陸軍軍官。
2022年6月17日,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在田納西州納什維爾舉行的"通往多數之路"會議上發言。圖片來源:馬克·漢弗瑞/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