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搜查特朗普海湖莊園案將訴諸法庭 - 《華爾街日報》

華盛頓——在聯邦調查局對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海湖莊園進行史無前例的搜查兩週多後，調查人員仍在試圖理解為何特朗普堅持保留被查扣的文件。

8月8日，FBI特工從該處移走了超過二十多箱物品，其中包括11套機密文件，部分標為絕密。與這些高度敏感信息混雜在一起的還有其他材料，包括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在橢圓形辦公室留給繼任者的便條，以及特朗普的一些過期護照，司法部後來表示這些護照將歸還給他。

據知情人士透露，前總統在與國家檔案局官員長達數月的拉鋸戰中，從一開始就堅稱這些是他的財產，並計劃用於他的總統圖書館。

“他曾説，‘人們把這些東西放進他們的圖書館。如果必須歸還給檔案館，他們怎麼能放進圖書館？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擁有這些東西，’”該人士回憶道。特朗普表示他已將所有材料解密。

本月早些時候，超過二十多箱材料從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位於佛羅里達州棕櫚灘的海湖莊園被移走。圖片來源：giorgio viera/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8月8日搜查行動所引發的國家安全與總統權限問題正進入法庭審理階段，司法部將於週四向聯邦法官提交申請，要求對詳細説明搜查證據依據的宣誓書中應保密內容作出裁定。

司法部表示，若公佈未經編輯的宣誓書將"危及後續調查行動"，並"可能阻礙調查推進過程中需要證人配合時的合作意願"。

目前尚不清楚聯邦治安法官布魯斯·萊因哈特何時會決定公開文件的具體範圍，以及能在多大程度上揭示此次搜查的動機。

與此同時，特朗普已要求凍結對查獲材料的進一步調查，直至任命特別主事官來裁定行政特權與律師-客户特權是否使部分材料不可調閲。該訴訟由南佛羅里達州同一法院受理，主審法官艾琳·坎農週二設定週五為最後期限，要求特朗普律師明確"所尋求的具體救濟"及"主張本院行使管轄權的依據"。

據知情人士透露，FBI決定搜查特朗普佛羅里達州度假村的部分原因，是擔心通過談判傳票等非強制手段進行數月交涉後，機密信息仍留存於該俱樂部。

知情人士稱，當特工於8月8日開始收集文件時，他們確認了至少一位熟悉該建築羣內文件位置的人士所告知的情況：高度敏感和機密的文件被隨意放置在該度假村的多個不安全區域。

據熟悉搜查行動的人士透露，調查人員主要關注的是收回這些文件，而非確定它們被展示給任何人的具體實例。

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於8月10日離開紐約的特朗普大廈，這是FBI搜查其佛羅里達住所兩天後。照片：Julia Nikhinson/美聯社官員們正試圖查明為何以及如何白宮文件會在海湖莊園堆積。總統政府產生的所有文件、記錄和歷史材料都應移交給國家檔案館，該機構負責管理總統圖書館。檔案館會與司法部及其他機構協商，確保任何機密信息得到保護，不被未經授權的人員獲取。

據知情人士透露，在特朗普準備離任時，白宮法律顧問辦公室曾與特朗普的幕僚長馬克·梅多斯討論過，根據聯邦法律，總統官邸內的材料需要移交給國家檔案館。梅多斯的一位代表拒絕置評。

1月從海湖莊園查獲的箱子中包含了700多頁機密材料，其中一些文件被標記為極度敏感，根據週二公開的美國國家檔案館與前總統法律團隊之間的往來信函顯示。

“本案的問題毫無爭議，“代理檔案總監黛布拉·斯泰德爾·沃爾在5月關於允許FBI審查這批查獲文件的決定中寫道。她表示，這將使官員們能夠"評估這些材料存儲和運輸方式可能造成的損害，並採取必要的補救措施”。

前政府高級官員稱，特朗普處理敏感文件的安保程序十分鬆懈，尤其是在其總統任期最後幾周，本已混亂的管理系統變得更加失控。這種混亂的離任過程如今成為聯邦調查的核心——針對特朗普卸任後處理機密文件及其他總統材料的行為。

據多名知情人士透露，特朗普有將報紙等個人物品隨手扔進箱子的習慣。離任後當檔案館開始追討缺失材料時，他曾向工作人員表示大部分文件與個人物品混雜，需要整理分類。

與多數總統一樣，特朗普夜間會將文件從橢圓形辦公室帶回白宮住所。這位前總統聲稱自己曾發佈"長期命令"認定這些材料自動解密，但數名前白宮官員表示從未聽聞此類命令。

2021年1月特朗普政府任期尾聲的混亂期間，文件箱被移出艾森豪威爾行政辦公樓。圖片來源：傑拉爾德·赫伯特/美聯社據前政府高級官員透露，特朗普擔任總統期間，海湖莊園的一間行政辦公室被改造成敏感信息隔離設施（SCIF），供其審閲機密材料。從俱樂部主休息區可看到這個二樓房間的茶色玻璃窗後，官員們常在沒有正式文件歸檔規程的情況下處理成堆文件，並稱白宮橢圓形辦公室附近餐廳的情況也常類似混亂。該SCIF在特朗普敗選給拜登總統後被拆除。

隨着追查行動愈發深入，特朗普對材料回收的態度也發生轉變。知情人士稱，6月司法部官員前往海湖莊園取回材料時，特朗普曾表示"需要什麼儘管提”。8月其住所遭搜查後，特朗普立即聲稱一直配合調查，8月12日在社交媒體發文稱"他們隨時可以獲取材料，包括很早之前，只需開口索要"。

近期其措辭更趨激烈，在8月8日後的多封籌款郵件中稱"FBI特工闖入海湖莊園突襲我家"。助手錶示此次搜查反使特朗普受益，其"官方辯護基金"獲得大量支持。共和黨人普遍聲援這位前總統，譴責FBI越權或要求司法部提高透明度，這鞏固了他在2024年可能參選前對共和黨的掌控力。

搜查令要求對場所進行全面搜查，包括“45號辦公室”，以及“所有儲藏室及前總統及其工作人員使用或可使用的其他所有房間或區域，其中可能存放箱子或文件，包括莊園內所有建築或結構”。

知情人士透露，特工們鎖定了三個房間——一間卧室、一間辦公室和一間儲藏室。搜查期間身處海湖莊園的特朗普律師表示，她未被允許旁觀搜查過程，也不清楚材料是從哪些房間移走的。

知情人士稱，在8月搜查前，司法部已調取度假村的監控錄像，畫面顯示部分材料未安全存放且有人移動箱子。這些人表示，加之擔心外部人員可能接觸這些文件，促使司法部加強了對該物業的搜查意願。

據透露，調查人員隨後索取了更多監控錄像，包括顯示8月8日搜查前數日及數週情況的畫面。

Jan Wolfe和Aruna Viswanatha對本文亦有貢獻。

**聯繫方式：**Alex Leary，郵箱[email protected]；Sadie Gurman，郵箱[email protected]；Vivian Salama，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8月25日印刷版，標題為《文件之爭訴諸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