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汗的併購元宇宙——《華爾街日報》

給聯邦貿易委員會主席莉娜·汗的法律創新點贊。該機構起訴阻止Facebook母公司Meta收購虛擬現實應用開發商Within Unlimited，創造了一個足以媲美《奇異博士》的反壟斷元宇宙。

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在Facebook用户增長放緩之際，試圖在蓬勃發展的虛擬現實（VR）市場擴張。該公司現在擁有最暢銷的VR頭戴設備和一些最受歡迎的應用，其中許多是通過收購獲得的。雖然大多數VR用户是視頻遊戲玩家，但Meta希望通過健身鍛鍊來拓寬市場。

去年，Meta宣佈計劃收購Within，這家工作室是熱門VR健身應用Supernatural的幕後推手，該應用提供在異國他鄉的指導鍛鍊。“健身是VR的殺手級應用場景，”Within的首席執行官克里斯·米爾克説。

聯邦貿易委員會的三位民主黨委員推翻了職業工作人員的意見，投票決定根據《克萊頓法案》提起訴訟，阻止此次收購。聯邦貿易委員會希望限制Meta的VR野心，同時設定一個監管先例，這將帶來新的反壟斷不確定性，並阻礙整個美國經濟的收購活動。訴訟稱，Meta的收購“極有可能大幅減少VR專用健身應用市場的競爭。”

但是，當Meta並不擁有任何健身應用，而且即使按照聯邦貿易委員會的承認，Supernatural也有許多競爭對手時，這次收購如何能減少競爭呢？根據訴訟，Meta的音樂和節奏應用Beat Saber與Supernatural競爭，因為它們都涉及人們在空間中移動並消耗卡路里。真的嗎？

或許連可汗女士自己也意識到這種競爭理論扭曲了法律與邏輯，因此訴訟中又提出了另一論點：看啊，Meta本可利用現有利潤開發自己的健身應用，或為現有應用添加健身功能，此舉將"有效分散市場集中度並增強競爭""。

該論點基於一個已被否定的反壟斷理論——““潛在競爭論”"，其核心在於承認合併雙方雖未實際競爭，但存在競爭可能性。半個世紀前，這一理論曾被用於攻擊集團合併，直到菲利普·阿瑞達等反壟斷學者揭露其邏輯缺陷與經濟謬誤。他們的研究影響了司法界，使該理論逐漸失寵。

但可汗女士毫不退縮，轉而依賴更極端的"“現實潛在競爭論"“變體。該理論主張：併購違法並非因收購方已參與市場競爭，而是因其本應自主進入市場以提供更多競爭。

根據現行反壟斷判例，FTC需證明：1）VR健身市場高度集中；2）Meta極可能自主進入市場且其進入將產生促競爭效應；3）其他具備同等能力的企業寥寥無幾。

當無法證實上述任何一點時，FTC便將舉證責任轉嫁給Meta，要求其證明若未收購Within就不會開發健身應用。正如可汗女士心知肚明，這種反向證明根本不可能完成。現行反壟斷原則本不要求Meta自證此事，可汗女士實則是企圖通過訴訟重寫反壟斷法。

儘管訴訟並未明確説明，但顯然聯邦貿易委員會（FTC）正試圖阻止Meta通過收購來擴大其在虛擬現實（VR）領域的領先地位。更不用説蘋果和Alphabet正以更雄厚的資金快速進軍VR領域。收購也可能代表資本在經濟上的合理配置。但莉娜·可汗女士認為Meta本應被禁止收購Instagram和WhatsApp，她不想讓Meta變得更大。她更傾向於拆分Meta。

風險資本家通常投資初創企業，希望它們能被大公司收購。可汗女士正在表明，FTC可以僅僅為了防止大公司變得更大而阻止收購，即使它們沒有減少競爭或損害消費者利益。這將抑制投資和創新，並應在法庭上被駁回。

聯邦貿易委員會主席莉娜·可汗圖片來源：塞繆爾·科魯姆/Zuma Press刊登於2022年8月30日的印刷版，標題為《莉娜·可汗的合併元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