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相信家用新冠檢測結果嗎？24小時內五次檢測給我的啓示 - 《華爾街日報》

在成功躲避新冠病毒近兩年半後，我知道自己終將中招。幾周前這一刻來臨了：我的快速抗原檢測呈陽性。

但隨後24小時內，我兩次快速檢測呈陰性，核酸檢測也呈陰性，接着又出現一次快速檢測陽性。這些矛盾結果讓我困惑不已，也凸顯了許多人面臨的兩難——當出現疑似新冠症狀時，卻無法確信檢測結果的準確性。

為此我諮詢了多位醫生、學者和科學家，以下是他們對異常檢測結果的解釋。

首先，奧密克戎及其亞型變種導致的檢測結果不一致現象日益普遍，此時常識判斷很重要。若像我這樣與新冠患者同住並出現症狀，即便檢測結果呈陰性也應居家隔離。

對於快速抗原檢測，連續檢測是關鍵。建議持續一週每天或隔天檢測，只要出現陽性（哪怕是很淡的線）即可確認感染。

通常核酸檢測比快速檢測更敏感，能更早發現感染。但專家表示核酸檢測也可能出現假陰性，不過概率低於1%。

我的陰性核酸檢測可能就屬於這種情況。我注意到檢測點操作不規範——遠不如我在家檢測時每個鼻孔認真擦拭15秒，他們的拭子幾乎沒伸入鼻腔。

若檢測人員觀察不仔細，也可能忽略非常微弱的陽性線。

“任何需要人類執行的操作都難免存在一定誤差，”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健康安全中心高級學者吉吉·格朗瓦爾表示。

但多位醫生和科學家指出，也可能是我的病毒載量出現了快速增長。因此雖然晨間拭子檢測為陰性，但病毒可能已在鼻腔內快速增殖，導致八小時後檢測線呈現微弱陽性。

“病毒繁殖速度極快，”格朗瓦爾博士解釋道，“它們感染細胞後會大量自我複製並導致細胞破裂。”

檢測時間點的選擇同樣至關重要。

我在剛出現喉嚨刺癢徵兆時，立即前往最近的快速PCR檢測點，結果呈陰性。這並不意外，因為接種疫苗者出現初期症狀往往是免疫系統激活所致。次日清晨，我在社區檢測點同時進行了快速檢測和PCR檢測，快速檢測結果仍為陰性。

然而當天下午，喉嚨不適突然加劇，伴隨劇烈頭痛。使用Flowflex快速檢測試劑後，檢測線呈現微弱陽性。為確認結果，我改用雅培公司生產的BinaxNow試劑複測，卻顯示陰性。

入睡前我預計次日PCR檢測將確認感染，不料結果仍為陰性，這令我困惑不已。

隨後24小時內，我進行了更多快速與PCR檢測，結果相互矛盾。最終通過連續一週使用多個品牌的快速抗原檢測，才確診感染新冠。

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生物醫學診斷學教授瑪拉·阿斯皮諾爾認為，另一種可能是我的拭子採樣量不足導致檢測結果異常。

“我認為人們並未充分意識到，關鍵不在於鼻涕本身，而在於鼻腔內壁的採樣，”快速檢測試劑製造商OraSure董事會成員阿斯皮納爾博士表示。檢測前務必先擤淨鼻涕。

快速檢測出現假陽性結果極為罕見。醫生和科學家指出，無論檢測線多麼微弱，快速檢測呈陽性都值得信賴。以我的情況而言，Flowflex試劑盒顯示的微弱陽性線本應足以確認感染。

馬薩諸塞大學陳醫學院分子醫學項目助理教授納撒尼爾·哈弗表示：“無論是PCR檢測還是抗原檢測，都極大概率能準確判定新冠陽性結果。”他參與的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項目專門對家用快速抗原檢測試劑進行實驗室驗證。

哈弗博士指出，假陰性結果通常源於採樣不當。

“從鼻腔採樣到實驗室檢測的整個流程中，存在諸多變量環節，”哈弗博士解釋道，“雖然檢測體系總體可靠，但偶爾仍會出現異常情況。”

那麼如何解釋相隔僅幾分鐘的兩份家用快速檢測結果差異？

哈弗博士表示，不同品牌試劑盒的陽性判定病毒閾值存在細微差異，這解釋了為何低病毒載量可能導致某品牌顯示微弱陽性，而另一品牌呈陰性。

紐約公共衞生諮詢公司Infectious Economics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布萊斯·亞當森指出：“在BA.5變異株流行期間，我們觀察到檢測結果不一致的現象較其他變異株更為常見。”

她表示，部分問題在於再感染病例增多，有些甚至在初次感染後三週內就發生了。

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快速檢測對奧密克戎敏感度監測項目首席研究員Wilbur Lam指出，其實驗室初步數據顯示，與其他變異株相比，快速抗原檢測對奧密克戎的敏感度較低。Lam博士稱奧密克戎可能導致病情快速變化，從而產生差異化的檢測結果。

“時間因素至關重要，“Lam博士強調，“所有奧密克戎亞變體的發展速度都非常快，檢測窗口期被急劇壓縮。”

Lam博士還指出，感染後期也出現了異常現象：部分PCR檢測陰性者的抗原檢測會再次轉陽。

反彈感染（抗原檢測結果由陽轉陰後又復陽）現象甚至出現在未服用Paxlovid的人羣中。這種通常開給新冠重症高危患者的抗病毒藥物本身可能導致復陽。Lam博士透露自己近期感染時就遭遇這種情況，儘管他並未服用該藥物。

雅培公司發言人表示，其評估報告及獨立研究人員的研究均顯示，BinaxNow快速檢測對BA.4和BA.5變體的敏感度與早期變體相當。事實上，筆者使用該試劑盒初次檢測為陰性後，後續幾天也出現了陽性結果。

Flowflex生產商ACON Laboratories的代表未能聯繫到以置評。

亞當森博士表示，與其他品牌的快速檢測相比，Flowflex抗原檢測似乎更擅長檢測奧密克戎變種，這可能解釋了為何我使用該品牌時能如此早地出現微弱陽性線。這也可能解釋了為何我在Flowflex檢測上持續呈陽性超過10天。

聯繫Sumathi Reddy，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8月31日印刷版，標題為《何時能完全信任你的新冠檢測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