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法律團隊面臨妨礙司法指控帶來的風險上升——《華爾街日報》

華盛頓——司法部對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試圖凍結對其處理機密文件的調查一事加大施壓，指出其團隊多次未能交出文件——且可能試圖隱藏這些文件——導致執法人員對特朗普在佛羅里達州的住所進行了前所未有的搜查。

在週二晚間提交的一份詳細法庭文件中，檢方描述了長達一年半的努力，以獲取他們所稱的特朗普在2021年1月離任時帶到海湖莊園的300多份機密文件。文件稱，聯邦調查局特工在8月8日進行搜查後，才獲得了其中約100份文件，包括在前總統辦公室的桌子裏發現的三份。

在週三晚間的另一份文件中，特朗普的律師沒有詳細回應這些指控，但稱其具有誤導性，並表示檢方對調查人員與前總統代表之間一次關鍵會面的描述“嚴重失實”。

這些交鋒是對特朗普本月早些時候要求任命第三方仲裁員審查被扣押文件中涉及特權材料的回應。在週三提交的文件中，特朗普的律師重申了要求所謂的特別主事官審查材料的請求；司法部前一天表示，其內部團隊已經將可能涉及特權信息的內容單獨列出。

特朗普團隊的法庭文件稱，“儘管司法部可能已成功對其搜查所得進行了部分過濾，但特別主事官的任命仍有必要”，並將此次搜查稱為“對一位前總統住所——且可能是2024年與現任總統競選的候選人——實施的前所未有、毫無必要且缺乏法律依據的突襲行動”。

美國地區法官艾琳·坎農已安排於週四就此舉行聽證會，此前她在初步命令中表示傾向於任命這樣一位特別主事官。

司法部可能很快會公佈搜查所獲物品的更詳細清單，此前公開的有限清單顯示帶走了機密信息，但未説明這些文件的具體內容。坎農法官要求檢方提交密封的清單，而在週二的法庭文件腳註中，檢方表示準備解封該清單。

在政府的文件中，檢方概述了此前兩次試圖從特朗普佛羅里達州莊園取回機密文件的努力，但每次聯邦調查局探員都發現仍有更多文件留在該處，包括司法部稱似乎被人為從儲藏室移走的文件——特朗普律師曾聲稱所有白宮記錄都保存在該儲藏室。

法庭文件顯示，聯邦調查局對前總統特朗普海湖莊園內機密信息的擔憂近幾個月不斷加劇。照片：史蒂夫·赫爾伯/美聯社調查人員表示，他們開始擔憂特朗普的代表在誤導他們，特別是在6月的一次訪問之後。在那次訪問中，特朗普的一名律師和記錄保管人（週二的法庭文件中未具名，但可確認為埃文·科科倫和克里斯蒂娜·博布）告訴特工，特朗普團隊已經交出了所有剩餘的機密信息，但拒絕讓他們檢查儲藏室裏的箱子。

博布女士和科科倫先生未回應置評請求。

“我們一直與拜登政府和司法部非常合作，交出了我們發現和擁有的一切，”博布女士在8月對福克斯新聞主持人勞拉·英格拉姆説。

在週三的法庭文件中，科科倫先生和特朗普的其他律師表示，對6月3日會議的描述不準確。“如果政府在支持搜查令的宣誓書中提供了同樣不真實的描述，那麼他們誤導了地方法官，”他們説。

這位前總統在週三早些時候對政府的文件作出回應，抨擊了對他的財產的搜查，並提請人們注意調查人員向法院提交的一張經過編輯的照片，照片顯示了許多標有“秘密”或“絕密”的文件，儘管內容被遮蓋了。“以為他們希望這些文件保密？幸好我解密了！”特朗普在他的社交媒體平台上寫道。

“非常具有欺騙性，”他後來補充道。“記住，在突襲期間，我們沒有任何代表，包括律師在場。他們被告知在外面等待。”

照片顯示，這些文件散落在一條有圖案的地毯上，旁邊是一個裝有帶框照片的紙箱，其中包括《時代》雜誌封面。司法部表示，這些文件是從特朗普先生辦公室的一個容器中取回的。物品散開的照片符合聯邦調查局許多調查中使用的證據收集做法，以説明特工們拿走了什麼。

檢察官表示，特朗普的團隊在6月份移交記錄時沒有説任何文件被解密。

在一份法庭文件中，司法部描述了從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那裏獲取機密文件的一年半的努力。照片：喬恩·埃爾斯維克/美聯社前總統的助手們此後表示，特朗普廣泛解密了文件，但沒有文件證據證明這一行動。特朗普的一名助手、前國家情報局副局長卡什·帕特爾表示，這並不重要。“總統是最終的分類權威，所以如果他説或寫，它就是解密的，“他告訴《華爾街日報》。

在5月25日給司法部一名高級官員的一封信中，科科倫寫道，總統"在文件分類和解密方面的憲法賦予的權力是不受限制的。“他沒有説特朗普對海湖莊園的任何文件行使了這一權力。調查人員還在審查可能違反總統記錄法的行為，該法也涵蓋未分類的材料。

部分法律專家表示，政府週二晚提交的文件暗示特朗普法律團隊成員可能自身面臨麻煩。“很難不得出這樣的結論：特朗普的律師們正面臨妨礙司法指控的嚴重風險，“洛杉磯洛約拉法學院教授傑西卡·萊文森指出，她援引了文件中一項細節——某位律師明確拒絕調查人員檢查儲藏室的請求。

一位接近特朗普的人士透露，團隊內部也存在這種擔憂。這位前總統本週新增佛羅里達州前副檢察長克里斯·基斯加入其法律團隊，基斯將從週四的聽證會開始主導工作。“我認為克里斯必須告知他們自身難保，應該退出，“該人士如此評價團隊中的其他律師。

其他法律專家指出，司法部文件並未明確包含特朗普團隊故意誤導調查人員的證據。斯坦福法學院教授大衞·斯克蘭斯基表示，要起訴特朗普的律師，此類證據至關重要。

據知情人士透露，該文件未指明特朗普保留文件可能存在的任何動機，調查人員仍在努力確定這一點。

文件顯示，過去幾個月來，FBI對海湖莊園涉密文件處置方式的擔憂似乎與日俱增。

文件稱，早在FBI審查特朗普團隊移交國家檔案局的15個箱子之前，探員就已掌握證據表明"數十個額外箱子"仍存放在特朗普的佛羅里達住所，這些箱子很可能包含機密信息。

根據法庭文件中披露的傳票副本，這些信息促使檢察官於5月11日申請大陪審團傳票，要求調取"唐納德·J·特朗普及/或其辦公室保管或控制的所有帶有機密標記的文件或文書”。

起訴書稱，5月16日至18日期間，調查人員檢查了移交給檔案局的箱子，發現184份帶有機密標記的文件，其中25份標為最高機密級別。另有67份標記為"機密”，92份標記為"秘密”。

根據政府週二提交的法庭文件，當聯邦調查局探員和司法部律師於6月3日前往調取更多記錄時，特朗普的律師（文件未具名但可確認為科克倫）移交了一個風琴文件夾，內含38份額外標記為機密的文件，包括17份最高機密、16份秘密和5份機密文件。

司法部稱，科克倫表示白宮移交的所有記錄都在儲藏室，其他地點沒有存放任何記錄，且所有可查箱子都已搜查。但起訴書指出，他拒絕讓探員檢查儲藏室剩餘箱子以確認是否還有機密文件。對於特朗普離任逾一年後這些記錄仍滯留海湖莊園的原因，科克倫未作解釋。

特朗普的記錄保管人（文件未具名但可確認為博布女士）還向探員提供了一份簽名信，聲明特朗普團隊在傳票送達後進行了"盡職搜查”，文件夾中移交的文件即"所有相關文件”。

“我宣誓或確認上述陳述據我所知是真實且正確的，”信中寫道。據知情人士透露，這封信作為週二提交文件的附錄出現，簽名部分被遮擋，由博布女士簽署。

但隨着FBI繼續調查，探員們開始認為這一陳述並不屬實。知情人士表示，調查過程中接受詢問的多位證人指出，海湖莊園內仍存有文件，監控錄像也顯示這些材料未被妥善保管——儲藏室內有物品被頻繁移動。

檢察官在週二的法庭文件中指出，不僅機密文件仍散落於儲藏室外的度假區內，政府記錄還“可能被故意隱藏轉移”出儲藏室，且“很可能採取了阻礙政府調查的行動”。

“這包括有證據表明，在律師審查前，原存放於儲藏室的箱子並未被歸位，”文件特別註明。

檢察官稱，在8月8日執行搜查令後，政府共扣押了13個裝有機密文件的箱子或容器，查獲超過100份帶有機密標記的文件。此前公佈的扣押物品清單僅列出11組機密文件，未作詳細説明。

文件披露，有三份機密文件未存放於箱內，而是置於特朗普辦公室的桌中。其中一個辦公抽屜裏混雜着機密文件、政府記錄“與其他文件”，包括FBI搜查時取走後又歸還給特朗普的三本護照。

寫信給 阿魯納·維斯瓦納塔，郵箱：[email protected]，薩迪·格曼，郵箱：[email protected] 以及亞歷克斯·利裏，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9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妨礙指控提高特朗普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