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公園成為獻給氣候變化之神的祭品——《華爾街日報》

紐約

推土機最早將於下週進駐曼哈頓下城的羅伯特·F·瓦格納公園。以氣候變化’韌性’之名，當地部門下令拆除並墊高這座可眺望自由女神像的3.5英畝公園，以防未來幾十年後可能出現的’海平面上升’或’風暴潮’淹沒該地。

由州政府任命的炮台公園城管理局僱傭的承包商將攜帶電鋸處理園內112棵成年樹木，用鏟子剷平如今孩童嬉戲的草坪，用破碎機和鎬鑿除公園長椅、步道及涼亭。管理局承諾兩年耗資2.21億美元后，將建成新公園——儘管綠地面積縮減，商業租賃空間增加，並換種據説能抗鹽鹼的’改良新樹種’。

這座在2012年紐約史上最強颶風桑迪中毫髮無損的公園，如今卻要大動干戈。炮台公園城是曼哈頓39街以南唯一在颶風期間及過後仍保持供電的社區。

若覺得毀園之舉有違常理，那是您尚未領教氣候遊説團的狂熱話術。政府機構及其激進支持者為推行可再生能源強制令、淨零排放要求或常適得其反的承包商面子工程，援引各種末日情景時，任何極端措施都不為過。

歐洲對減少碳排放的執着使其暴露於弗拉基米爾·普京的能源勒索之下。美國補貼政策為汽車製造商注入強心劑——這些靠高油耗車型利潤支撐電動車冒險的企業得以喘息，卻掩蓋了一個尷尬事實：美國79%的電力仍來自化石燃料。而紐約下東區的居民眼睜睜看着濱水的東河公園被拆除，只為根據各類氣候模型預測抬升堤岸以防範風暴潮。

曼哈頓下城的活動人士發現，揮舞氣候變化這面"血衣"大旗是壓制反對意見的最佳手段。如今即便是對氣候措施提出質疑，也會被斥為"否定者"——這是對愚昧者的文雅稱呼。

然而瓦格納公園的遭遇理應為全美城鎮敲響警鐘。除少數敏鋭居民在疫情期間通過幾次Zoom會議注意到當局加速推進的計劃外，多數人根本不知腳下正在發生劇變。質疑計劃科學依據者僅獲兩分鐘發言時間便被切斷麥克風。當本地學校、學生、居民等羣體聯合反對公園改造時，當局卻輕描淡寫表示抗議為時已晚——規劃已成定局、資金到位、推土機即將進場。

待瓦格納公園工程竣工，當局計劃在炮台公園城一英里範圍內追加6.31億美元實施更多"韌性"措施。更多樹木將被砍伐，更多草坪遭破壞，還將間隔設置防洪屏障來防範一個或許根本不存在的威脅。

炮台公園城的設計初衷是抵禦海平面上升和風暴潮侵襲。因此其建築羣都坐落在遠離水域的懸崖之上。即使哈德遜河水漫過海堤，地勢較低的濱水區草皮可能遭受鹹水侵蝕，但重新鋪設也無需耗費2.21億美元之巨。

雖説精明的政客不應浪費任何一場危機，但氣候變化這場危機卻永無終結之時。服務於這個快速發展的氣候產業的商業鏈條同樣不會停歇，它們隨時準備貢獻自己的力量。

佩珀先生是小説家、諮詢顧問，現居炮台公園城。

2020年4月8日，紐約自由女神像附近的瓦格納公園裏行人漫步。圖片來源：喬爾·馬克倫德/祖馬通訊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