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投資美國足球基金恐將自食其果

AC米蘭已被紅鳥資本收購。圖片來源：Fabrizio Carabelli/Zuma Press美國投資公司或許能通過其擁有的歐洲足球隊取得不少進球，但其中很少能轉化為可觀的利潤。

週三，意大利AC米蘭正式從一位美國老闆易主至另一位：格里·卡迪納萊的私募股權公司紅鳥資本合夥基金從埃利奧特管理公司手中接管了俱樂部，完成了6月宣佈的交易。紅鳥資本還宣佈紐約洋基棒球隊將持有少數股權，該公司目前控制着法國圖盧茲足球俱樂部，並持有英超利物浦足球俱樂部母公司的股份。

傳統上，俄羅斯和阿拉伯寡頭收購足球俱樂部是為了聲望。不過，許多老闆確實希望從長期資本增值中獲益，少數情況下——比如格雷澤家族掌控的曼聯——會榨取俱樂部穩定收益。但最近出現了一類新型投資者：專注於低估資產的美國基金。例如去年9月，總部位於邁阿密的777 Partners收購了意大利熱那亞足球俱樂部。

疫情對體育產業造成重創，為這類投資者打開了機會之窗。但他們還有更長期的考量：相信歐洲足球可以"美國化"。

某種程度上，這一趨勢似乎不可避免，考慮到歐洲足球錯失了多少收入。2019年歐冠聯賽單場收入2500萬美元，而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達6000萬美元。新老闆們希望通過投資、可能的賽制改革，以及亞馬遜和DAZN等流媒體平台競購轉播權，產生追趕效應。像意甲這樣長期虧損的國內聯賽管理不善，也使得AC米蘭這樣的昔日豪門成為價值投資者的主要目標。紅鳥此次收購價12億美元，而今年早些時候切爾西足球俱樂部的售價達43億英鎊（約50億美元）。

AC米蘭在埃利奧特管理下時隔11年重奪國內聯賽冠軍，這或許印證了美國資本運作的成功。同樣，紅鳥集團旗下的圖盧茲FC也成功升入法甲。過去二十年間，英超聯賽加速金融化疊加更嚴格的財務管控，為足球產業帶來了一定程度的財務可持續性。

但球星競購是零和博弈，想在國際觀眾中推廣多個頂級聯賽恐非易事。何況在疫情前，足球轉播權爭奪戰已現頹勢。蘋果、迪士尼和亞馬遜等流媒體巨頭雖仍在體育領域揮金如土，卻也開啓了成本削減。DAZN依然是個燒錢的無底洞。而去年歐洲超級聯賽計劃的慘敗表明，變革將步履維艱。

關鍵在於，投資者不應只關注勝場數與收入的關聯。他們真正需要的是利潤，而卡迪納萊先生認為利潤與賽場成績正相關的觀點並不可靠。2020年發表的研究論文指出：在歐洲足壇，追求盈利意味着無力爭奪獎盃，這會激怒球迷——格雷澤家族執掌的曼聯如今已成球場笑柄。即便以競技為先，也無法轉化為更高利潤率：球員的強勢議價權及缺乏美國式的嚴格薪資管控，最終導致超額收益被勞動力而非資本方獲取。這正是上市足球俱樂部股東回報慘淡、資產收益率低下的根源。

可以肯定的是，私募股權泡沫對曼聯等俱樂部的投資者套現極為有利。還有其他投資渠道：總部位於舊金山的第六街合夥公司近期就利用西班牙巴塞羅那俱樂部的財務困境，收購了其25年國內轉播收入的25%份額。但這筆交易之所以划算，恰恰因為會員制巴薩與歐洲多數頂級俱樂部——如皇馬、曼城和巴黎聖日耳曼——一樣，將重返競技榮耀置於賺錢之上。

紅鳥資本擁有豐富的體育專業經驗，其專注於青訓體系、數據分析和薪資管控的策略是正確的。然而面對這類對利潤不敏感的競爭對手，財務導向的投資者可能會發現始終處於逆勢作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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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2年9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美國基金正押注歐洲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