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自主選擇工作時間已不再僅是遠程工作者的特權

不僅僅是遠程工作者獲得了對工作時間安排的掌控權。

隨着疫情和歷史性緊張的勞動力市場改變經濟格局，裝配工、酒店服務員等輪班工人也獲得了更多自主安排工時的靈活性。

根據企業、招聘網站和經濟學家的數據，製造商、酒店、倉庫和餐廳正允許新員工每週僅工作幾天，選擇四小時輪班制，甚至通過手機應用每日調整工作時間。

儘管美聯儲通過加息抑制通脹，但美國就業市場依然強勁，未見疲軟跡象。7月份失業率維持在3.5%——與五十年來的最低水平持平——這意味着儘管福特汽車、沃爾瑪和Robinhood Markets等公司相繼宣佈裁員，但求職者相比以往擁有更多議價籌碼。

在線招聘平台ZipRecruiter數據顯示，過去12個月中，11%的線下工作崗位提供彈性工時。這類彈性崗位通常在聖誕季來臨前達到峯值，以滿足零售商和倉儲業的用工需求。去年10月，29%的招聘啓事包含彈性條款。近期波士頓某家庭護理助手的招聘廣告就標榜週薪制和自定義排班：“自主選擇工作時間！”

芝加哥大學學者2020年估算，37%的工作可完全遠程完成。而必須到崗的勞動者雖無法居家辦公，卻能靈活調整工作時間段。

ZipRecruiter首席經濟學家西內姆·布伯表示：“那些現場工作人員需要親自到場完成工作，但他們也渴望獲得和我們一樣的靈活工作安排。”

雖然這類職位發佈比例近幾個月有所下降，但布伯女士指出仍高於疫情前水平，其中零售業的回調最為明顯。“這種趨勢不會消失，“她説，“在工作安排方面我們不可能回到2019年的狀態。”

彈性工作制的普及還源於兼職崗位需求的增長。美國勞工部數據顯示，7月份有2070萬人自願選擇兼職工作，同時有390萬兼職者正在尋求全職工作。選擇兼職的勞動力比例已達到2020年初以來的最高水平。

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的GE Appliances工廠允許多數員工自主排班。圖片來源：Jon Cherry/華爾街日報企業表示，為現場崗位提供多樣化工作安排既能拓展勞動力資源，也符合員工訴求。經濟學家指出，單親母親比例上升及人口老齡化意味着更多適齡勞動者需要承擔額外看護責任。

亞馬遜公司表示，已有超過10萬名員工使用其"隨時排班"系統自主預約工作時間。物流供應商喬達集團稱，通過名為Shyft的手機應用程序，其彈性排班計劃已完成逾11萬工時。該應用使工廠和製造企業的運營模式類似於優步司機等零工經濟崗位。喬達每週發佈數十個開放班次，員工可根據薪資標準和時段自主選擇崗位。

服裝零售商Gap公司有數百名兼職倉庫員工通過Shyft選擇工作時間。Gap等企業表示，彈性兼職模式是員工主動提出的需求。但多數公司仍傾向於提供全職崗位。

“越來越多人將工作靈活性視為首要考量，“Gap物流主管凱文·雷爾福德指出，“你不能強迫追求最大彈性的人接受固定全職排班。”

酒店業認為非傳統排班的興起使其相比其他行業更具優勢，因為酒店多需24小時運營。“這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伊利諾伊州酒店業協會主席邁克爾·雅各布森表示，“我們每個時段都有班次開始。”

製造業高管正在生產線尋找適合非高峯時段完成的工序。辦公傢俱製造商赫曼米勒公司首席運營官凱文·貝利透露，他們發現可使用獨立機器生產備用零件供裝配線使用。“過去就像模具壓餅乾般刻板——固定班次、固定工時、固定到崗時間，“他説，“如今必須根據員工需求來調整。”

蕾妮·詹珀與她的孩子們。這位通用電氣家電工廠的工人每週工作兩個晚上，這種定製化的排班讓她無需支付 childcare 費用。圖片來源：Jon Cherry/華爾街日報蕾妮·詹珀每週有兩個晚上在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的通用電氣家電工廠生產洗衣機。這樣的排班讓她能為9歲的女兒準備晚餐，並帶青少年兒子去錄音室玩音樂。

詹珀女士每週日及週四晚10點至次日凌晨6點工作，時薪約19美元。傳統24小時工廠採用三班倒制，每週工作兩晚的排班讓她省下了 childcare 費用，還能提前備餐避免外食。她正考慮每週增加第三個班次。

詹珀無法像全職同事那樣享受醫保等完整福利，但她表示多出的親子時光足以彌補。“這讓我能更靈活地陪伴女兒，還能規劃餐食”，她説。

加州安大略市的安東尼·薩拉查-馬西亞斯通過亞馬遜手機應用靈活調整工時。他通常在週三至週六於東谷市倉庫的進貨碼頭工作10小時班次，最近為參加侄子10歲生日派對將週六班次調至週二，還能通過該應用申請加班班次。

“他們為我提供了所需的一切便利，”他説，“這確實是一大好處，能讓你的工作時間表與生活中的其他事務靈活配合。”

安東尼·薩拉查-馬西亞斯（最右）使用一款應用程序，幫助他在工作的亞馬遜倉庫增加工作時間或調換班次。圖片來源：薩拉查-馬西亞斯家族經濟學家表示，縮短的兼職工作時間有助於吸引更多類型的勞動者加入勞動力池，增加他們的收入。然而，如果每週只工作一兩次的人相對全職員工產出較少，可能會對經濟產生潛在的負面影響。

截至2022年第二季度，過去四個季度中有三個季度，全社會的每小時勞動產出下降，這是近40年來的首次下降。

西北大學經濟學教授卡羅拉·弗萊德曼表示，女性尤其重視新的工作安排。她説，對生產率的影響取決於所涉及的工作類型。

“我們能否以高效的方式生產商品？這將因工作性質而有很大差異，”她説，“如果工作是咖啡師，只要我知道如何製作咖啡，我在那裏工作兩小時還是六小時並不重要。我製作的咖啡質量不會因此改變。”

致信 奧斯汀·赫福德，郵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與補充説明

本文早期版本及所附兩張圖片説明中將GE Appliances誤寫為GE Appliance，第三張圖片説明中誤寫為GE。（已於8月31日更正）

刊登於2022年9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更多工作崗位提供彈性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