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舞男》評論:回收利用的80年代黑色電影 - 《華爾街日報》
John Anderson
喬恩·伯恩塔爾飾演朱利安·凱攝影:賈斯汀·盧賓/SHOWTIME新版《美國舞男》的招牌主題曲出自格什温兄弟之手(《能到手就是好差事》),但劇集開篇響起的旋律與1980年原版電影如出一轍——Blondie樂隊的《Call Me》,這不過是對編劇兼導演保羅·施拉德那部奠定新黑色電影風格的致敬之一,正是該片讓理查·基爾一舉成名。每集開頭採用類似《霹靂遊俠》或《私家偵探瑪格南》的片頭字幕設計,顯然是在向那個時代致意。但觀眾會逐漸意識到這種安排的策略性——如同手術前的鎮靜劑。
這歡快無比的片頭與主創大衞·霍蘭德從施拉德(《出租車司機》《憤怒的公牛》《基督最後的誘惑》等經典編劇,未參與本劇)作品中更大膽汲取的元素形成鮮明對比:即無論有罪、無辜或介於兩者之間,宇宙始終冷酷無情且充滿終極恐懼的基調。這正是朱利安·凱(《熊》《行屍走肉》主演喬恩·伯恩塔爾飾)的處境,他因一樁毫無記憶的謀殺案入獄十五載。當警探瓊·桑迪(演技精湛的羅西·奧唐納飾)前來探監時,他得知了那個將他禁錮鐵窗的秘密——也將推動後續劇情(目前僅放出八集中的三集供評審,故只能如此推測):多年前與他同牀共枕時遇害的女子,實為職業殺手所為,如今垂死的殺手正在臨終懺悔。幕後主使是誰?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美國舞男》雖然極具觀賞性,但在基調把控上卻有些混亂:伯恩塔爾先生演技一流,將朱利安的焦慮內化演繹,使其負罪感躍然銀幕——他或許沒有犯下謀殺罪,但靠皮肉生意為生並欺騙女性的生活經歷讓他不斷自我折磨。然而劇情節奏時快時慢,在觀眾尚未入戲時就頻繁煽情,第二集便用蒙太奇手法重述首集劇情,彷彿要強行引發情感宣泄。這種處理雖顯突兀,但霍蘭德先生確實在有限篇幅裏塞入了多條相互交織的故事線,這點值得肯定。
朱利安的童年及"伴遊"往事在加州貝克斯菲爾德拖車公園展開(霍蘭德曾任《清道夫》製片人,與派拉蒙電視公司的合作於四月終止)。少年"強尼"(加布裏埃爾·拉貝爾飾)被生母(梅羅拉·沃爾特斯飾)拉皮條,最終被賣給名為奧爾加(桑德琳·霍爾特飾)的老鴇,這個女人教會少年情慾誘惑技巧和多國語言。其女伊莎貝爾(莉齊·布羅謝飾)長大後繼承家業,但這段成長曆程充斥着謀殺、跟蹤、監控和家庭動盪,多數情節涉及朱利安的真愛——已為人妻的米歇爾·斯特拉頓(格雷琴·莫爾飾)。
劇中大量閃回展現朱利安與米歇爾超越交易的浪漫關係,伯恩塔爾與莫爾在回憶戲裏的扮相比"現在時"年輕數十歲(儘管所謂當下場景仍充滿80年代質感)。這些時間跳躍究竟是閃回中年輕化還是閃進中老化,全憑觀眾自行判斷。但主線脈絡始終清晰:無論是朱利安適應出獄生活,還是米歇爾未成年的兒子與32歲教師私奔。那些渴望在故事線(或牀戲)中尋找平行敍事的觀眾,定能在《美國舞男》中獲得滿足。
出現在2022年9月9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保羅·施拉德的80年代黑色電影循環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