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凌文化》評論:審視希臘式入會考驗——《華爾街日報》
John Anderson
霸凌受害者家屬:卡里姆·薩菲爾(手持肯妮莎·薩菲爾照片)、妮基·海與帕特里夏·斯特朗-法加斯(坐姿)手持克里斯汀·海的照片攝影:凱文·鍾"這個國家對霸凌受害者的同情心很有限,“電影製作人拜倫·赫特在《霸凌》中指出,他説得相當準確:那些為加入社團而自願承受身體虐待和酒精中毒的大學生,確實難以取代田納西州洪災災民、在華被拘美國人或烏克蘭民眾,成為美國人過度消耗的情感關懷對象。
赫特先生的責任在於説服觀眾,兄弟會(及姐妹會)中普遍存在的儀式化暴力是值得關注的現象。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他試圖探討的議題已超出其掌控範圍,也超出了觀眾的接受能力。
作為PBS電視台長期播出的《獨立鏡頭》系列節目之一,赫特的紀錄片源於他作為東北大學橄欖球運動員的個人經歷。他提到自己就讀的中學很多元化,但作為東北大學黑人四分衞時卻感到孤立,渴望找到歸屬。歐米伽·普賽·菲兄弟會——“神聖九大"非裔兄弟會姐妹會之一——給了他慰藉。他表示入會宣誓是"人生中做過最艱難的事”。而拍攝這部批判整個"希臘社團"體系的紀錄片,顯然也非易事。
電影製作人拜倫·赫特攝影:馬塞爾·皮肯斯赫特先生坦率承認了自己參與欺辱他人的行為,也分享了他在歐米茄·普西·菲兄弟會中收穫的情誼。他花費大量時間向我們講述欺辱行為的可怕,展示(甚至可説是沉溺於)那些因欺辱事件失去孩子的家庭悲痛,同時或多或少避開了故事本可能深入探討的某些複雜議題——每個議題都足以拍成八集連續劇。欺辱現象不僅限於大學社團——通過新聞片段和頭條我們看到,虐待式入會儀式在護士羣體、紐約消防局乃至最重要的軍隊中都曾引發悲劇。(影片指出,正是《退伍軍人權利法案》讓退伍軍人得以進入大學後,軍隊中常見的欺辱儀式才被引入校園。)影片深入調查了佛羅里達州一名鼓樂隊隊長在樂隊巴士過道遭受"死亡通道"式毆打致死的案件,但並非所有事件都得到同等關注。
高校為何不直接取締這些組織?一方面,即便明令禁止(這些禁令往往形同虛設),秘密社團及其儀式仍會存在。但更關鍵的是它們培育的權力網絡:希臘字母社團的住宿規模僅次於學校宿舍;它們佔據大量校園地產;其校友是最忠實的捐贈者。這些信息在影片後期才被簡要提及,而兄弟會/姐妹會提供的畢業生人脈資源這一核心價值幾乎未被探討。如果説《欺辱》中那些令人不安的入會儀式對學生還有任何吸引力,那必然是對未來人際關係的投資。
但這需要另一部完全不同的紀錄片來探討,正如赫特先生在《欺凌》中提到的許多觀點一樣,有些甚至完全沒有提及或只是暗示:期望大學將孩子培養成成年人可能要求過高,但兄弟會和姐妹會——它們提供了一個逃避責任甚至有時是基本體面的避風港——使得這一任務變得更加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