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政府如何與Facebook協調審查——華爾街日報

在社交媒體時代，一個揮之不去的問題是，像Facebook和Twitter這樣的在線平台如何選擇“審核”言論——以及為什麼這樣做，政府是否在施壓要求加強審查。最近法院公佈了聯邦官員與大型社交平台之間的數百頁電子郵件，這些內容雖非定論，卻極具啓發性。

這起民事訴訟由密蘇里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總檢察長提起，他們指控科技巨頭打擊虛假信息的行為在法律上屬於“政府行為”，因為這些行動涉及與公職人員的“公開勾結”。在上週提交的法庭文件中，兩位總檢察長公佈了部分已獲取的證據，稱其“揭示了聯邦‘審查機器’龐大運作的誘人一瞥”。

或許如此。許多郵件往來讀起來像是公職人員與互聯網公司之間針對明顯虛假信息的善意互動。但某些通信中流露出的對白宮高級顧問的殷勤態度確實令人側目。本週法官批准了進一步取證，意味着將有更多郵件被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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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將所有往來郵件（部分可追溯至特朗普政府時期）一概視為非法，問題在於其中許多內容確實涉及實際存在的虛假信息。例如白宮標記了Instagram用户anthonyfauciofficial（顯然有人冒充安東尼·福奇博士）並詢問：“能否撤下這個賬號？這並非我們的官方賬號。”Facebook的回覆（大部分姓名已編輯）是：“好的，馬上處理！”

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向推特通報了關於"某些新冠檢測試劑被FDA撤銷授權"的虛假傳言。推特稱該警告"極其有用"。CDC還標記了聲稱新冠疫苗含有微芯片或"未接種者僅因靠近接種者就會面臨風險"的推文。推特聯絡人回應稱"部分內容已進行過審核處理"，並表示"將立即要求團隊審查其餘內容"。

部分溝通記錄顯示，科技巨頭主動發起問詢的情況尤為突出，特別是當新冠相關新陰謀論不斷湧現時。臉書向CDC求證能否"闢謠"諸如"兒童疫苗可能導致肝炎、漸凍症或’磁力效應’“以及"改變血液顏色"等説法。

CDC的回覆顯得審慎。關於"新冠疫苗對兒童無效"是否謠言？“CDC需待藥企提交數據後才能置評。“心肌炎是否風險？“確實，心肌炎病例報告有所增加。“強生疫苗接種者出現吉蘭-巴雷綜合徵(GBS)的情況亦屬實，但"mRNA疫苗未發現此關聯”。

一位推特員工告知CDC：“我方團隊正在徵集違規內容實例以分析趨勢”，特別提到"若有任何欺詐案例——如虛假新冠療法、偽造疫苗卡等將極具幫助”。這些記錄表明大型社交平台當時擔憂劣幣驅逐良幣的信息生態，因而積極尋求專業機構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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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擔憂的是幾封涉及白宮授意的高層政治任命官員的緊張郵件。2021年7月16日，有記者就新冠不實信息及對Facebook等平台的立場向拜登總統提問。“他們正在殺人，“總統回答，“聽着，我們唯一的疫情就發生在未接種疫苗人羣中。而他們正在害死人。”

當天，被州檢察長們稱為"Meta集團某位非常高層的管理人員"向衞生局長維韋克·穆爾蒂發送郵件：“我司團隊今日已與白宮會晤，以更清楚地瞭解當局對未來打擊不實信息的具體要求。“原來這就是所謂"天字第一號講壇"的威力？隨後該高管在短信中補充：“被指控殺人當然不光彩——但正如郵件所言，我迫切希望找到緩和局勢、開展合作的方法。”

一週後，這位Meta高管再次致函：“謹向您彙報我們上週針對不實信息刪除政策所做的調整…我們深知白宮期待更多行動，正如電話中所言，我們將全力實現幫助美國戰勝疫情的共同目標…您提出的四項具體改進建議，我們會持續反饋落實情況。”

耐人尋味的是，在拜登公開指控社交媒體"殺人"後，白宮私下還説了什麼？本週二，聯邦法官特里·道蒂勒令政府在21天內提交科技巨頭與福奇博士、白宮新聞秘書卡琳·讓-皮埃爾及衞生與公眾服務部公關人員的往來信函。

我們已經知道推特與政府合作審查了新冠疫情評論員亞歷克斯·貝倫森。再來看看更多臉書郵件。

照片：Mateusz Slodkowski/Zuma Press刊登於2022年9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聯邦政府如何與臉書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