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利訴訟事關國家安全——《華爾街日報》

2022年8月，拜登總統簽署了獲得兩黨支持的《芯片與科學法案》，該法案撥款500億美元用於促進國內半導體制造及其他旨在保持美國技術領先於全球競爭對手和對手的舉措。然而，美國知識產權糾紛裁決機制中存在的漏洞，可能會削弱這些對經濟和國家安全至關重要的投資所帶來的收益。

在現代經濟中，對許多公司而言，知識產權的價值已超過設備和其他有形資產的價值。隨着知識產權價值的增長，其對外國政府、犯罪組織及個人詐騙者的吸引力也隨之增加。國際知識產權盜竊行為正嚴重威脅美國創新經濟，這理應引起高度關注。我在喬治·W·布什總統任內擔任司法部長期間，保護知識產權就是我們提升美國競爭力的核心工作。

專利監管體系中的缺陷與公然的知識產權盜竊同樣值得關注。專利侵權訴訟正演變為一種牟利商業模式，而非保護合法權益的途徑。對沖基金和訴訟融資公司等機構資助非實施實體（NPE）發起訴訟，以換取最終和解或判決金額的分成。這些NPE實質上是空殼公司，它們通過收購寬泛且低質量的專利，提起毫無根據的訴訟。外資支持的NPE將美國關鍵行業的創新者與企業作為目標，消耗本可用於研發尖端技術的時間和資源——這些技術才是保障美國繁榮與安全的關鍵。與直接的知識產權盜竊一樣，資助NPE訴訟是外國競爭者獲取戰略優勢的工具。

由第三方資金支持的非執業實體（NPE）已變得無處不在。儘管融資情況難以追蹤，但最新研究表明，美國至少25%的專利訴訟案件由第三方提供資金支持。另有估算表明，50%至60%的專利訴訟涉及非執業實體。這些都標誌着專利制度存在缺陷。

近期一起涉及非執業實體的半導體訴訟案例與《芯片法案》尤為相關——該法案旨在促進美國半導體制造業發展。2021年，美國聯邦法院裁定本土最大半導體制造商英特爾公司因專利侵權案向非執業實體VLSI技術公司賠償近22億美元。這家由外資銀行子公司注資的機構從未研發或製造任何產品，其專利的唯一用途就是發起訴訟。VLSI在購得相關閒置專利後立即對英特爾提出了侵權主張。更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專利商標局後續表示這些專利"有很大可能性"本應無效。

此案僅是外國投資者蠶食美國國家安全重點投資產業的典型案例之一。國會此前已意識到掠奪性專利訴訟的嚴重性，並採取過應對措施。2011年，兩黨多數議員共同通過《美國發明法案》，這項重大改革將專利制度從"先發明制"改為"先申請制"，並授權專利商標局法官審查並無效化非執業實體訴訟所依賴的低質量專利。該審查程序為遭受專利勒索的創新者提供了亟需的救濟途徑，通過撤銷本不應授予的專利，合理地將糾錯責任賦予專利商標局。

2011年，當被問及對《美國發明法案》的看法時，我表示該法案"既符合憲法又充滿智慧"，這一觀點我至今仍堅持。遺憾的是，近年來專利商標局後續領導層削弱了針對無價值侵權訴訟的保護措施。2020年，專利商標局局長單方面實施了NHK-Fintiv規則，根據該規則，若相關專利已進入訴訟程序，該機構將拒絕複審請求。失去這一複審機制後，無價值侵權訴訟的被告只能在庭外和解與代價高昂的法律訴訟之間做出選擇。對於頻繁遭受非專利實施主體（NPE）攻擊的行業而言，這兩種選擇都難以為繼。

美國專利制度應當服務於本國創新者，而非外國投資者。解決這一問題的第一步應是撤銷NHK-Fintiv規則，恢復專利局對無價值訴訟受害者的保護，確保即使相關專利處於訴訟中仍可進行復審，從而使低質量專利在NPE手中失去價值。繼《芯片法案》為在美國本土建設未來技術作出里程碑式承諾後，這項改革對確保美國專利體系能夠助力實現國家利益最大化、同時將NPE發起的無價值專利訴訟損害降至最低至關重要。

穆卡西先生於2007-2009年擔任美國司法部長，1988-2006年擔任美國地區法院法官。

美國總統喬·拜登於9月9日在俄亥俄州新奧爾巴尼附近的新英特爾半導體制造廠奠基儀式上發表講話。圖片來源：索爾·勒布/法新社/蓋蒂圖片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