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尋求為SPAC市場"去迷因化" - 《華爾街日報》

SPAC（特殊目的收購公司）能否在2021年的過度繁榮後繼續作為一種有效的融資工具存活，抑或只是監管套利史上的又一章節？倫敦市場出人意料的韌性為這個問題提供了答案。

多數投資者和企業已背棄了曾風靡華爾街的SPAC熱潮。以太空物流公司D-Orbit為例，該公司近期取消了相關交易。SPAC股東們紛紛行使資金贖回權。Dealogic數據顯示，歐洲小型市場同樣遭遇寒流，今年1-8月SPAC上市數量同比驟降60%。

但倫敦卻逆勢而上。今年三四月市場暴跌期間，這裏成功完成了兩筆總計募資3.25億英鎊（約合3.77億美元）的高調上市：意大利石油巨頭埃尼集團支持的能源轉型SPAC——New Energy One Acquisition Corporation，以及金融界元老William Allen與Andrew Rear用於物色潛力"保險科技"企業的Financials Acquisition Corp。

SPAC模式下，明星發起人（如Chamath Palihapitiya或Alec Gores）向投資者募集"空白支票"，通過空殼公司IPO後與標的公司合併。對標的公司而言，這比直接IPO更便捷。美國法律允許SPAC對未來營收做出樂觀預測，使其成為電動汽車、空中出租車、太空探索等領域的未盈利初創企業首選上市途徑。

隨着利率上升，投機性科技押注和其他“網紅”投資已不再流行。追蹤De-SPAC（即前SPAC公司）股票的AXS De-SPAC ETF基金，其價值在一年內縮水三分之二。

但歐洲頂級De-SPAC公司的表現明顯優於美國同行，跌幅僅約三分之一。自合併之日起，少數在倫敦和阿姆斯特丹交易的De-SPAC公司也跑贏了紐約上市的同業。倫敦擁有更多“舊經濟”屬性的De-SPAC企業，如地區性報紙《約克郡郵報》和《蘇格蘭人報》的出版商National World、精品財富管理公司Oberon；而更炫目的英國初創企業（如電動汽車製造商Arrival）則選擇赴美上市。當前市場風向更青睞前者。

SPAC（特殊目的收購公司）橫跨大西洋發展還有其他原因。直到去年，英國還對這類載體實施嚴厲規定，例如假設其股票在交易宣佈後將暫停交易。隨着這些限制放寬，相關活動激增。與此同時，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正着手縮小傳統IPO與在美上市SPAC之間的監管差距，這也壓縮了跨大西洋套利的空間。此外，正如福斯特律師事務所合夥人Dearbhla Quigley所指出的，De-SPAC交易的真實訴訟風險正開始通過集體訴訟接受考驗——這類訴訟在歐洲要少見得多。

目前尚不清楚，一旦審查加強，SPAC能否保持熱度。誠然，企業能與專注於業務增長的專業保薦人建立直接聯繫，而不必花費數月進行IPO路演。但當前形勢表明，通過合併談判大肆吹噓的“早期價格發現”機制，幾乎無法為抵禦市場逆風提供保障。研究還表明，SPAC給投資者帶來的成本遠高於IPO。

歐洲，尤其是倫敦，或許能為SPAC（特殊目的收購公司）的未來提供線索。那裏的新發起人目前並不打算為高風險項目貼上硅谷式的高估值標籤。相反，他們似乎真心希望發掘具有增長潛力的穩健企業，同時利用他們在資本市場上的人脈——這裏的市場波動性可能較低，更容易將資產移交給養老基金等長期投資者。

若他們成功，或許能大大推動SPAC與網絡迷因概念的脱鈎。

SPAC已跨越大西洋，在倫敦安家落户。圖片來源：彭博社致信喬恩·辛德魯，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9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倫敦致力於讓SPAC擺脱迷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