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人在收復村莊中着手瓦解俄羅斯佔領勢力 - 《華爾街日報》

烏克蘭扎利茲尼奇內——在被俄羅斯佔領六個月後，歡欣鼓舞的居民們出來歡迎烏克蘭軍隊重返數十個城鎮和村莊，同時開始瓦解俄羅斯的統治。

在一條從哈爾科夫市向東通往新收復領土的道路上，烏克蘭軍方人員正在拖拽一輛標有字母“Z”的受損坦克，這是俄羅斯人遺棄裝備。直到上週烏軍突破防線前，俄軍仍控制着該地區。

短短數日內，莫斯科失去的領土超過了數月鏖戰所獲，隨着烏軍掌握主動權，俄方在哈爾科夫地區放棄了超過3500平方英里的土地。

戰場上的突然逆轉顛覆了俄羅斯在其控制區建立的秩序。當大多數人在慶祝時，那些與俄方合作的人則保持低調——或正在逃亡。

“我從未想過看到我們的國旗會如此高興，“維塔利婭·阿帕納森科説道。週五她從巴拉克列亞市的家中出來，發現烏軍正駛過街道。通過電話從該市描述時，她提到向士兵們分發烏克蘭國旗顏色的絲帶。“非常高興這一切以這種方式結束。”

俄軍撤離後，烏克蘭人走上巴拉克列亞的街道。圖片來源：胡安·巴雷託/法新社/蓋蒂圖片社俄羅斯佔領區所發生事件的全貌尚未清晰。電話網絡大多中斷，當局在清除地雷並努力識別與佔領當局合作者的同時，限制了媒體進入。

“任何叛徒都無法逃脱責任，“哈爾科夫地區軍事行政長官奧列格·西涅古博夫表示，並補充説，據稱與俄羅斯人合作的一個村莊的負責人已被拘留。

在當地的聊天羣組中，隨着烏克蘭軍隊的逼近，有人呼籲指認合作者。

在烏克蘭收復的城鎮和村莊，居民們迅速抹去俄羅斯存在的痕跡。俄羅斯人在標誌和公交車站塗上三色旗的地方，當地人已經恢復了烏克蘭國旗的藍黃色。一塊寫着"我們與俄羅斯是一體的"廣告牌被拆除，露出了烏克蘭民族詩人塔拉斯·舍甫琴科的詩句。

對莫斯科來説，這是自3月俄軍從首都基輔撤軍、暴露出數百具屍體被埋入亂葬坑或散落在街頭以來最大的挫折。

然而，與俄軍存在時間相對較短的基輔不同，在哈爾科夫地區，他們有更長的時間對當地民眾施加影響。

進入新解放城鎮和村莊的烏克蘭警方敦促居民報告俄軍犯下的罪行，並在開始清算時指認他們的烏克蘭同謀。

週日，瑪麗亞·格里戈羅夫帶着烏克蘭警方來到院子盡頭一處凹陷的地面，那裏埋着她的鄰居們——俄軍抵達扎利茲尼奇內數日後，她在一灘血泊中發現了他們的屍體。“他們的頭在這邊，腳在那邊，“她向警方指出遺體的位置時説道。

烏克蘭警方挖出兩名在扎利茲尼奇內俄軍佔領期間遇害男子的遺體。圖片來源：伊莎貝爾·科爾斯/華爾街日報兩名男子的遇害經過尚不明確。格里戈羅夫女士告訴警方，她在餵雞時注意到鄰居家門虛掩，便前去查看，發現兩人頭部均有槍傷。

當遺骸被掘出時，格里戈羅夫女士表示籠罩她長達六個月的恐懼終於消散。

一位協助埋葬遺體的鄰居稱，俄軍在上週三經過三天猛烈炮擊後突然潰退撤離。“一切發生得太快，“他説，“一個半小時內，這裏就空無一人。”

次日清晨他站在門廊上，目睹烏軍部隊開進村莊。

“這很難理解，“穀物倉庫保安奧列克桑德爾·維爾比茨基説，該倉庫曾被俄軍用作村內指揮部。

阿帕納森科女士表示，當俄軍敗局已定時，大多數居民已逃離巴拉克列亞。她説隨着俄軍對城市的控制鬆動，被關押在當地警察局和附近銀行分行的居民們成功逃脱。

烏克蘭軍隊將莫斯科的部隊驅逐出哈爾科夫地區的巴拉克列亞市後，一輛俄羅斯軍用車輛仍留在街道上。圖片來源：胡安·巴雷託/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然而，仍有一些人下落不明。尋找他們的親屬在網上發帖懇求提供線索。

安全部門表示，他們拘留了一名在巴拉克列亞投靠佔領當局的警察局長，當時他正試圖逃往更東部的俄控區。在庫皮揚斯克市，安全部門稱逮捕了一名55歲男子，此人投靠俄方並擔任國有林業企業負責人。安全部門稱，一名47歲女性因在該企業擔任總會計師也被拘留。

烏克蘭士兵在巴拉克列亞廣場的雕像上插上旗幟。圖片來源：胡安·巴雷託/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哈爾科夫戰線的突然崩潰，粉碎了俄羅斯在其佔領區營造的永久統治假象。這可能會鼓舞烏克蘭其他地區對俄佔領的抵抗行動，也將讓那些在俄控區與莫斯科合作的人——無論是出於真實信念還是認為俄軍會長期駐紮——重新審視自己的選擇。

就在三週前，維塔利·甘切夫還站在庫皮安斯克市廣場的講台上，在俄羅斯國旗日向數十名男女老少發表講話。“我希望每個人都能自豪地擁有俄羅斯人的稱號——俄羅斯聯邦公民，“這位莫斯科任命的哈爾科夫地區負責人説，“我相信我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如今庫皮安斯克重回烏克蘭掌控，甘切夫已倉皇出逃。在一段田野拍攝的視頻中，甘切夫敦促平民逃往俄羅斯避難，並承諾其行政機構將向每人發放1萬盧布（約合162美元）補助金。

據莫斯科任命的庫皮安斯克區長馬克西姆·古賓表示，在佔領期間申請了俄羅斯公民身份的哈爾科夫居民仍可在俄境內領取護照。

俄羅斯執政黨稱已為因烏軍猛烈炮擊逃離哈爾科夫地區的平民搭建帳篷。俄方設立的哈爾科夫行政機構表示，目前有400多輛汽車在邊境排隊等候。

丹尼斯·薩文科夫對本文亦有貢獻。

致信伊莎貝爾·科爾斯，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2年9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收復失地逆轉被佔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