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erna首席執行官談新冠加強針新進展與癌症疫苗前景 - 《華爾街日報》

Moderna公司在疫情爆發前尚未有任何獲批產品。如今，作為使用最廣泛的新冠疫苗製造商之一，它已成為家喻户曉的名字。

這家總部位於馬薩諸塞州劍橋市的公司近期推出了針對奧密克戎亞變體BA.4和BA.5的新冠疫苗加強針，同時保留了針對原始病毒株的免疫保護——這也是該公司初始疫苗的研發重點。

在《華爾街日報》舉辦的"萬物未來：健康"峯會上，Moderna首席執行官斯特凡·班塞爾探討了這款新加強針及其mRNA疫苗技術的未來。

你們的新加強針在臨牀試驗完成前就獲得了授權。我們如何確信其有效性且不會造成傷害？

安全性始終是疫苗研發的首要原則。mRNA本質上是一個技術平台，我們使用完全相同的化學成分（100%）來合成mRNA鏈，採用完全相同的包封材料（100%），生產工藝也完全一致。基於我們龐大的數據庫——疫情以來數億接種者的真實數據——全球監管機構與我們都堅信，從科學角度看沒有理由出現意料之外的安全性問題。

分子生物學並非玄學。當mRNA序列針對少數突變進行調整後，人體會精確合成指令蛋白，免疫系統也將產生對應抗體。這正是監管機構放心的原因，流感疫苗每年也是同樣機制。我們不會每年都重新進行臨牀試驗。

我們是否認為這種新疫苗對美國當前主要流行毒株BA.5更有效？

奧密克戎出現時，由於病毒發生巨大遺傳漂變，疫苗對傳播的保護力大幅下降——加強針後約有兩個月的保護期。我們認為，通過讓免疫系統學習奧密克戎變異株的新特性，應該能恢復對病毒傳播的長期防護。但相信針對重症和死亡的防護水平仍將保持極高。

目前人們每隔幾個月接種加強針。這種新疫苗能否提供持續一年的保護？

是的，我們持樂觀態度。如果能像流感疫苗那樣，根據當前流行毒株每年調整新冠加強針，就能獲得長效保護。

我們正在進行流感疫苗的三期試驗，未來數月將獲得數據以申請加速批准。2023年秋季可能推出Moderna流感疫苗。明年春天我們將與監管機構和公共衞生專家商討秋季流感疫苗方案，改變沿用多年但效果不佳的南半球流行株預測法。因此流感領域也將很快迎來重大變革。

那麼明年秋季可能推出流感與新冠聯合疫苗嗎？還是分兩種接種？

明年秋季時間太緊無法實現聯合疫苗。將分兩種接種——流感疫苗可能針對性更強，因為會根據美國本土流行株調整（可能與英國或日本不同）。我們正在臨牀研發新冠流感聯合疫苗，但更可能在2024年秋季面世。

正如你所説，這部分具有前瞻性，因為你們擁有這項平台技術，認為它將生產出更多疫苗。接下來是什麼？

流感是下一個目標，最早可能在2023年實現。至於呼吸道合胞病毒（RSV），該領域已有一些有趣的消息，因為全球幾十年來一直需要一種RSV疫苗。

為什麼RSV是一個緊迫的公共衞生問題？

RSV是一種與流感和新冠病毒類似的呼吸道病毒，傳播方式相同，症狀也類似流感。在新冠疫情之前，它是美國呼吸道疾病中的第二大殺手。很多時候，我們感染了RSV卻不知道，因為症狀與流感相似。

我們的策略是將所有這些結合起來。我們希望有一種疫苗，可以同時包含新冠病毒加強針、流感加強針和RSV疫苗，只需一劑，就能在秋季初在當地的藥店、醫生或僱主那裏接種。

你們還在研究一種個性化癌症疫苗。你能告訴我們它的工作原理和目前進展嗎？

這是一種非常有趣的方法，使用與新冠疫苗相同的技術——100%相同的化學原理，用它來教會免疫系統識別它之前忽略的癌細胞特徵。

如果你身體健康且免疫系統強大，你的免疫系統會發現癌細胞並將其消滅。這就是為什麼近年來免疫腫瘤學的進展如此顯著。如果你患有癌症——即腫瘤生長——那是因為你的免疫系統沒有發現它。

我們在第一階段[測試]中證明，可以教會T細胞識別治療前患者體內未出現的突變。因此，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將[默克公司的]Keytruda免疫療法與Moderna疫苗加Keytruda進行對比。我們將在第四季度分享這些數據。

默克的Keytruda是幫助人體自身免疫系統識別和攻擊癌症的免疫療法範例。您認為Keytruda與貴公司個性化癌症疫苗聯用會產生協同效應嗎？

這正是我們與眾多醫生和科學家探討該概念時形成的科學假説。我們需要通過臨牀數據來得出結論。

在疫情之前，Moderna尚未有任何獲批產品。如今貴公司已成為行業巨頭，取得巨大成功。您從中獲得了哪些經驗？

對我而言，最令人振奮的發現是mRNA能在人體內安全發揮作用。我們已在大規模應用中證實這一點。現在公司擁有180億美元的雄厚資金實力。與其他苦思"下一個藥物是什麼"的企業不同，得益於[mRNA]平台技術，我們擁有驚人的潛力——人體每個細胞中都存在數千個mRNA分子。只要我們能讓安全有效劑量的mRNA進入細胞，它就能合成正確的蛋白質，這正是人體每時每刻進行數萬億次的基本生命活動。另一個常被忽視的關鍵是：我們編碼在信息分子中的指令本就存在於自然界。以新冠為例，我們並未發明刺突蛋白[疫苗靶向的蛋白質]，它本就是自然界的產物。

您是否瞭解mRNA在哪些情況下不起作用？

目前尚不明確。人體每個細胞中都含有mRNA，因此對我們而言，關鍵在於能否安全地將mRNA遞送至目標細胞，使其執行設計功能——即生成我們所需的蛋白質。現階段我們尚無法實現向大腦遞送，正在積極研究中。同樣，腎臟和免疫細胞的遞送技術也處於攻關階段。

關於研發泛冠狀病毒疫苗的公共衞生目標，能否實現？

25年來人們始終認為通用流感疫苗即將問世。就像新冠疫苗一樣，只要弄清蛋白質編碼的生物學原理，我們就能快速研製疫苗。但在完全理解該生物學機制前，我們無法確定何種蛋白質信息能實現廣譜保護。這確實是值得追求的目標，但近期尚無數據表明該目標能短期內實現。

訪談內容經過精簡編輯。

聯繫記者Jonathan D. Rockoff請致信 [email protected]